自打赏菊会过后,有余食肆烤鸭的销量日渐增多。
一开始,城中也有不屑去城西的人,不过在忍了?几日之后,实在是忍不住对烤鸭的的思念。
可?无?奈城中的大酒楼又做不出这个味道来,最后,只能拉下面子专门跑去城西一趟,就为了?买一只烤鸭。
借着烤鸭的热潮,夏鱼顺利的将肥肠也推到了?人们的饭桌上。
肥肠味美价廉,成了?普通人家最喜欢的一道菜。
而那?些高门贵户,虽口上嫌弃着肥肠不干净,说着不要不吃,私下里却让下人去买的次数最多。
夏鱼都眼熟了?好几户跑腿的小?厮呢。
不过人家不愿往外说的事,她自然也不会多嘴喊一句“哟,这不是张员外家的富贵吗”。
这日,北风凛利,吹得人头?皮直发麻。
夏鱼将厚重的棉布帘挂在门上挡风,还没过一会儿,就涌来了?不少的食客。
“王伯,来二两卤肉、五个鸡爪、三截肥肠......”
说话的人搓了?搓冻僵的手,在嘴巴上哈了?口热气:“天真冷。”
“是啊,眼瞅就入冬了?,日子一天比一天的冷呐。”王伯熟练地上称收钱,动作?一气呵成。
夏鱼听着两人闲聊,惆怅地望向门帘子。
现在她手头?好不容易攒了?些银钱,想换个大的铺面,可?往牙行跑了?两趟都没有合适的地方。
城中铺面小?店居多,换了?过去跟现在没什么区别;面积稍大点的位置都在城郊,每日光是去集市采买都得跑上半天的路程,实在是不称心。
客人走了?一波又来一波,夏鱼和王伯一上午都没歇口气。
眼瞅快到中午饭点了?,一下子涌进屋里三四个人,将狭小?的屋子挤得满满当当。
“你们食肆的卤味有问题!”为首的妇人外批白色孝服,红着眼眶,怒气冲冲地望向夏鱼。
夏鱼放下手中的油纸,疑惑道:“大婶,您这话是何意?”
妇人被这么一问,立刻声?泪俱下,嚎啕大哭道:“我?男人就是吃了?你们这儿卖的肥肠,昨夜腹痛一宿,今早、今早人就没了?!”
正在挑卤味的食客脸色一变,摆了?摆手:“我?想起家中还有事,改天再来。”
后面排着队的几人也犹豫了?一会儿,跟着相继离开,只留下五六个看热闹的人。
夏鱼盯着妇人,等着她的后续,可?是她再也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哭,连赔钱的事儿都没提。
夏鱼解开系在身上的襜衣扔在桌上,问道:“你男人在哪呢,带我?去看看。”
她一天卖好几锅的肥肠,已经卖了?五六天之多,这还是第一个出现腹痛至死的客人。
妇人拿出一条崭新的丝绸帕子,抹了?一把眼泪,指着门口道:“就在屋外面,不信你出去看看!”
“你把你男人尸体拉来了??!”夏鱼的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的盯着妇人。
她只觉得这妇人有病,男人都死了?,不老?老?实实地放灵堂里供着,反而把尸体拉去大街上,也不嫌渗人。
她有些怀疑这妇人是来闹事的。
妇人面色不善:“是啊,在你家吃死的人,当然要拉到你家门口了?。”
夏鱼狐疑道:“吃死人你为什么不报官?”
妇人一愣,明显没想好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跟着妇人来的一个小?老?头?长得贼眉鼠眼,他见妇人没反应过来,立刻替她答道:“我?们要让大家都知?道,你家卖的东西有问题,不能让别人也上当了?!”
“对、对,就是这样!”妇人使劲点了?点头?。
夏鱼扫了?一眼这几个穿着孝服的人,掀了?门帘就走出食肆。
王伯一时?拿不定主意,他立刻进厨房喊了?洪小?亮,叫他搭辆马车快些去书?院找池温文回来。
如果这人真的是吃自家食肆的东西死了?,那?夏鱼可?是会被关大牢的,得快些叫池温文回来才行。
有余食肆的门口聚着一大群人,他们见夏鱼从屋里出来,下意识地便让出一条道。
议论地声?音也戛然而止,质疑的目光犹如把把利刃,纷纷刺了?过去。
夏鱼大步走上前,看了?一眼躺在破草席上的人。
只见这人身上被蒙着一层白布单,露出一双沾满泥巴、穿得变形了?的粗布鞋,看不出长什么模样。
妇人跟在夏鱼身后走出来,见到地上的死人,一下便扑跪倒在地上,趴在尸体上痛哭起来:“孩儿他爹,你死的好惨啊!”
“把他身上蒙的白布掀开。”夏鱼在一旁淡淡道。
“什么?”妇人猛地抬头?,不明白夏鱼有何用意。
夏鱼道:“不让我?看见人,我?怎么知?道他是真死还是假死?”
妇人来之前只接到交待让她演戏,并没有说草席上的人是生是死,她的心里也不确定。
“这是假死?”人群中有人发出质疑的声?音。
“不知?道啊。”
“等一会儿掀开白布不就知?道了?。”
看热闹的人好奇心被吊得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