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照向皇宫,驱散了笼罩在上方一整夜的阴霾。
世界上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更遑论是皇宫这样一个各方势力混杂的大染坊,因此各宫的主子、朝堂内外在醒来的第一时间都知道了昨夜发生在饮绿轩的事情。
其中不乏有震惊、愤怒、怨恨、不甘等各种情绪,不一而足的炸开了锅。
看似平静的皇宫,却即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而此时,皇宫的正德门却驶出了南境王府的马车,明月郡主斜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昨夜一夜无眠的慌乱没有影响到她分毫,她衣衫整洁,依旧是一副高贵从容的样子。
没过一会儿,马车便驶出了皇宫地界,在京城大街上七转八绕之后,这才停在了平康坊深处的一处不起眼的民宅前。
“郡主,我们到了。”
车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明月郡主慢慢的睁开了眼,起身下了马车。
民宅的大门早已被打开,昨夜替她前去老王爷坟墓里取红顶灵芝的男子恭敬的等在那儿。
那男子身材高大,一袭黑色劲装,有着古铜色皮肤,额头上有一处狰狞的伤疤,神色虽然恭敬,但那眼神中还是似有若无的露出一抹凶狠。
明月郡主和那男人走了进去,车夫便很快将马车带离此处。
这座宅子不大,不过两进两出,却是明月郡主日常所居之处,当然除了心腹没有知晓此事。
二人去了明月郡主的房间,那男人亲自为她倒了一杯热茶,道:“这是尽早刚从塞外运来的雪顶含翠,属下检查过,是最顶尖的那批。”
明月郡主闻言,面色平淡的接过,用茶盏拂去飘在上层的碎末后,这才轻轻的抿了一口,却不吝啬的夸赞道:“不错,是我想要的味道。韩武,你再帮我准备一些,等日后送去倾元宫给惠妃尝尝。”
倾元宫建在西山,本是前朝国师修炼的地方,因其冬暖夏凉,虽不如宫中华美,但却载种了许多奇花异草,别有一番韵味,高祖建国后便将其划分为了行宫,后来的几代帝王也常常前去避暑。
然而宇文烨登基之后,皇权旁落,倾元宫也常年无人打扫修缮而逐渐败落。更何况明月郡主口中的惠妃此时还在宫中的饮绿轩里昏迷不醒。
只是明月郡主能说出这番话,那便是已经认定了惠妃会从宫里搬出来。
韩武心中好奇,开口问道:“郡主,属下见皇上对惠妃一往情深,您为何如此笃定?”
明月郡主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微勾起:“你说的不错,宇文烨对赵初墨当真是不错,可情爱对上皇权,只有一个结局,就是皇权至上。”
从古至今,没有哪个皇帝能真正的将手中的皇权抛弃只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就算当年自诩为‘情痴’的南蛮末代帝王,不也是为了巩固皇权才追求长生的吗,甚至不惜杀了自己独宠了十年的宠妃。
南蛮的皇帝会这样做,宇文烨也会。
想到这儿,明月郡主又轻抿了一口手中的雪顶含翠,细细品味着口中残存的余香,半晌之后才悠悠开口道:“没有实权的宇文烨,都不用本郡主出手,被燕家人一逼,就得乖乖的将赵初墨送出宫。”
甚至还有可能亲手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