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跟着她过去瞧一瞧。”罗青青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同小纪道,“治风寒的和治风热的药分别替我抓两副。”
小纪应了一声,出了内堂去拿药,等罗青青将药箱收拾好,他药也抓好了。
“真不用我跟你一块儿去?”小纪有些不放心。
罗青青将药收进药箱:“倒也不用,我去去就来。”
说罢,她就跟着那老妇人一块儿走了。
老妇人并不住在县城,是离平阳县有半个时辰路程的杏花村。
半个时辰后,罗青青跟着老妇人一块儿到了她家。
就是个不大的小院,主屋旁边搭的棚子许是因为风大的关系,被吹塌了,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但屋里屋外,却被收拾得很干净,黄泥压紧实的地面上,连灰尘都少得可怜。
“家里有些窄,”老妇人不大好意思,局促地搓着手,“你先坐会儿,我给你泡茶……”
罗青青收回目光,将药箱取下放在桌上:“不用麻烦,病人在哪儿?我先瞧病。”
听她这般说,老妇人便停下去了泡茶的动作,领了罗青青往卧房去。
说是卧房,其实就是在主屋里用旧布隔开的用来睡觉的地方,不管吃还是睡,都在一间屋里。
至于得病的,是老妇人唯一的孙子阿,叫阿康,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因为发热的关系,整张脸烧得通红,嘴唇都干了。
听见动静,他艰难地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奶奶,你带谁来了啊……”
“是大夫,是大夫来了!”老妇人忙上得前去了,“奶奶给你请大夫来了,让大夫瞧过,很快就会好起来啊……”
一听是大夫,叫阿康的少年瞬间挣扎起来:“不看,我不看大夫!让她走,奶奶你让她走啊……”
罗青青看了阿康一眼,瞬间明白过来这阿康为何要赶她走了。
果然,下一刻就听老妇人扯着嘴角道:“没事没事,奶奶今天卖了好些茶叶蛋,有银子给你请大夫!”
话音落下,她忙转过头看向罗青青,祈求道:“大夫,你快给他瞧瞧吧!”
罗青青上得前去,在床榻前的凳子上坐下:“我要给你把脉,手伸出来。”
阿康扭开头,说什么也不肯。他奶奶便一把掀开被子,捉住了他的手给按在了床沿。
他还要挣扎——少年虽在病中,但力气不是一个老人家能比的,他奶奶眼见着要按不住了,忽然就抽噎着哭了起来。
“你爷爷没了,你阿娘跟人跑了,剩下我一个没用的老太婆,没钱给你请大夫瞧病,”老妇人松开手,别开脸,哽咽着,“不治就不治吧,反正也是白发送黑发人,前头送过你爹一次,奶奶有经验……”
见惹哭了奶奶,阿康瞬间停止了挣扎了,迟疑了好一会儿之后,终是妥协了:“奶奶你别哭了,我治病就是了。”
老妇人立即转过头来:“他肯了,大夫你快给瞧瞧吧。”
浑身上下,哪里有半点哭过的迹象?
别说阿康,便是罗青青都震惊了。
她佩服的收回目光,将手搭在了阿康手腕上:“喉咙和头痛不痛?”
阿康点了头后,罗青青又让他张嘴看了看,而后收手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温度:“流鼻涕时,是清的还是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