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议太子妃来国子监便是觉得与其请几位老师零散的学一学,不如去国子监制定一套针对于她的课程,他觉得只要不笨肯下功夫,总归是能有所进益的。
也不至于在比拼中出丑,大不了就是技不如人输嘛!总比什么都不会强。
而老元头之所以敢如此提议是因为——
他再次哼哼着看廊下的小子,鼻孔仰的更高了,可惜他个子矮,仰的再高面前的温庭也看不见。
老元头全名元徽,而执掌国子监的祭酒也叫元徽——嗯!没错!
老元头就是国子监的祭酒。
温庭早就知晓他的身份,而他之所以吊着胃口一句接着一句表现出自己与国子监的关系非同寻常,就是为了在廊下那小子面前嘚瑟嘚瑟,让他知道其实他并不是个寻常老头!
可惜,廊下的人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起半分兴致,反而散漫着调子问,“是要请太子妃去教授课业吗?”
温庭闻言眉头倏然一皱,他不想要师弟师妹。
至于老元头——
他脸上的褶子皱的更紧凑了,以为余幼容是在故意寻他开心,不过也没有动怒,乐呵呵的道,“你要是像温大人这般考个状元,我倒是愿意让你来国子监磨炼磨炼。”
那位连字都不识得的太子妃就算了吧!他倒不是嫌弃她,就是觉得哗众取宠。
不可取也。
不同于以往每任祭酒的正经,元徽是个性子很是跳脱很是开朗的老头。他夫人去世的早,没能给他留下一儿半女,他也没再续弦。
孑然一身,乐得自在。
本以为晚年就以跟老赵头斗嘴为乐,较一较棋艺诗文,甚至连垂钓沏茶都要一较高低,来丰富余生。
没想到老天怜他半生孤苦,竟然送了他这么两个有意思的小子做邻居。
他哪舍得跟他们动真怒?
老元头原本还想再劝会儿温庭,让他想法子说服那位太子妃,没想到君怀瑾匆匆跑了进来。老元头自然是认得这位大明栋梁后辈明珠的,只是他不是很明白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匆匆进来的人显然没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小老头,径直走向廊下的人,“陆爷,找到暗坊所在了。”
余幼容闻言抬了抬头,没太大反应。
暗坊的位置其实云千流已经跟她说了,但他跟南宫离一个想法,不希望她在这个时候插上一脚,即便有霍乱的例子在前,云千流也觉得不该阻拦南宫离解开心里的结。
死不可惧,折磨人的是——心中积压多年的怨恨无处发泄,而明明有个机会就放在眼前。
暗坊不仅涉及到南宫离一个人,还跟一连串的案件有关,枯叶可以答应。
但余幼容绝不会答应。
内心两道声音僵持不下,也无法将一碗水端平。
最后余幼容借由云千流之口给了南宫离一日时间,报仇也好,泄愤也好。一日后,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会带着大理寺的人去那处暗坊。
廊下的人稍稍睁开眯着的眸子,抬头望院子上方的天空,大片乌云翻滚,天阴沉沉的。
要下雨了。
她压下眼底的异样看着君怀瑾,语气是一贯的散漫调子,“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