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这日,林国公府上的小丫鬟们齐聚在一块议论,盛京城内是怎样的盛况,到处张灯结彩,全城的老百姓以及还有?从?别处赶来的老百姓,简直是万人空巷,为得就是一睹皇帝娶妻的盛况。
林婳一早被床上拽起来,先是被喂了软筋散,然后被伺候着沐浴更?衣,接着净面梳妆等一系列繁琐事宜,像个扯线木偶一样被拽来拽去,折腾了大半天,最后盖上红盖头,在福寿双全老嬷嬷的搀扶下,送上了花轿。
她盖着红盖头,目及之处红茫茫一片,手脚发软地让嬷嬷扶着又跪又拜,跪拜不知多少?次,这才在一阵喜乐声中送进了洞房。
就这么坐着,不知等了多久,终于听见殿外宫女行礼的声音,“奴婢参见皇上。”
殿门被推开?了来,只听得皇上沉声道:“都退下吧。”
红烛之下,她穿着红色的凤袍,披着红色绣凤凰的盖头,坐在挂着红色纱帐的床榻边缘,这一幕像是梦,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萧弈洵脚下虚浮地走过去,从?一旁的金漆盘里拿起挑红盖头的喜秤,缓缓地挑起红盖头,一瞬间,呼吸凝滞,期待着红盖头下的容颜,是心心念念了许久的心上人。
她哭了——
一张桃花面缀着莹莹的泪珠子,眸子始终微垂着,便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她不愿意嫁他。
“你?为何哭了?”萧弈洵嗓子发堵地问,假装不知道她哭的缘由。
“回?皇上的话,臣妾是喜极而泣。”林婳低声说?道,依旧没抬头看皇上一眼。
这般疏离而客气的话,如同兜头给萧弈洵泼了一盆凉水,那些难以抑制地兴奋和?欢喜一下凝住。
他缓缓转身走向一旁的桌子,倒了两杯酒,大婚仪式还没完成,还要喝合卺酒,他端着酒,递了一杯到林婳手里。
两人手腕相互交叉,一同将合卺酒饮下。
一杯酒下肚,燥.热的感觉立马从?腹中升腾而起,让林婳有?几?分不适,更?别说?,这杯酒还是跟文宣帝一块喝的,他面色冰冷若霜,喝完合卺酒松开?时,不小心触及到了他的手指,她的整个身子都忍不住一阵僵硬,紧张得头都有?些晕眩。
她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下去,更?何况,还要与他有?肌肤之亲。
光是想?一想?,就后脊背发凉,全身僵得都不能动弹,既惊惧又非常反感。
“男女之事,可有?司寝嬷嬷教?过了?”文宣帝冷不丁问道,顺手将她的酒杯接过,起身放回?了原处。
林婳站起了身,点点头道:“回?皇上的话,教?过了。”
“以后你?与我说?话,不必如此客气,”文宣帝道:“你?我是夫妻,应当亲近些。”
“知道了,”她应着,暗自长舒一口气,该来的总要来,便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替文宣帝宽衣,尽管她尽力保持镇定,那手指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
脱去外袍露金丝线绣边的明黄中衣,文宣帝身体的温度似乎上升了,一股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林婳转身将外袍搭到一旁的架子上去,再?转身走了回?来,若是平日歇息,到这一步便可了。
可今日是洞房花烛夜,林婳走近了,低着头,指尖轻颤着勾着他中衣的腰带,轻轻扯动着开?来,露出健壮的胸膛,还有?劲瘦的细腰——
林婳一把又给他拉上了中衣,顾不上给他把衣带系上,转身走去梳妆镜前拆头上的发饰,“臣,臣妾先去散发。”
她笨手笨脚的,坐在铜镜前怎么扯头上的凤冠,都弄不下来,反而扯痛了头发,疼得眉头紧锁。
文宣帝见状走了过来,“朕帮你?!”
铜镜里映出他们两人的身影,也许是红烛的光过于温柔,给往日里目光清冷的文宣帝,镀上了一层温柔似水的光,相貌俊美似谪仙。
他伸手将她头上的凤冠取下,连其他发饰也随着一块摘下,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秀发,将她的长发放了下来。
帝王的柔情,试问谁见了不心动?
但也是可怕的,心动了,那等待的将是万劫不复。
他伸手将林婳拉了起来,微微俯身替她解开?衣带,指尖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身体,尽管还隔着一层衣服,林婳身体也不由地僵硬住,她垂着眼帘,大脑乱成一团,想?逃开?来,却被他紧握住手腕,牵着往一旁的床榻走去,拉着她坐在了床榻边上。
然后他就那么看她,似乎等着她主动。
林婳咬碎了一口贝齿,为什么要让她主动?
她本来都打算眼睛一闭,什么都不管了,结果居然要她主动,这如何主动?
可他是皇帝,还不是想?作甚就作甚,她岂敢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