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从墙头飞身而下,落在林婳面前,手腕翻转,向扑上来的家丁击出一掌,似有内力蕴藏其中,那家丁被打得直接爆吐一口鲜血,疼得只有出,没有进?的气。
下手如此狠绝,利落,完全是冲着要人命来的。
有不怕死的家丁举了大刀砍上前,面具人侧身避开,反手夺了家丁手里?的刀,一刀划在家丁肚子上,衣裳破裂,刀刃见了血。
一众家丁不敢再轻而易举冲上来,吓得一哄而散。
屋子里?的婆子缓解了疼痛,瘸着腿骂骂咧咧出来逮人,却见眼前白光一闪,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向她掷来,她眼珠子一翻白,直接昏死过去,大刀铮地一声插进了门框之上。
林婳看傻了眼,这世上怎么会有身姿如此潇洒飘逸之人?
面具人转身向她看来,走近了,伸手扯过她的手,将碎掉的瓷片从她手里?拿走,扔在地上,声音低沉而有磁性:“你受伤了。”
鲜红的血从林婳的手指尖滑落,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来,握住林婳的手腕,小心地替她包扎。
“你是谁?”林婳抬头望着他?问,想探究面具下的面容。
面具人低头熟练地替她包扎,声音淡淡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人。”
“啊?”林婳眼睛亮了一亮,兴奋道:“不知大侠是何门何派?在江湖上有何名号?小女子改日定当登门道谢。”
包扎好了,面具人松了手,往后退了一步,“不必客气。”
“这怎么能算客气呢?”林婳往前进?了一步,道:“你不知道我刚刚有多危险,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幸好你出现救了我,我一定要准备一份大礼谢你。”
“不用。”面具人再往后退一步,身体向后倾,保持着与林婳的距离。
林婳又粘过?去,“用的,我向来不欠人恩情。大侠,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吧?”
面具人却不答,转身就要走,“哎——”林婳下意识伸手拽了他?的衣袖,哪想软筋散的药效还没退,双脚一软,直接往前栽去,一把扑在面具人的后背上,她伸手仓惶地抓住了面具人的胳膊,这才?稳住了没跌倒。
“对,对不起,我腿软。”林婳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他?们给我下了软筋散,药效还没过呢。”
这时,宅子外传来整齐一致的脚步声,听得表哥叶庭风的声音,“快快随我进?去营救郡主。”
面具人转身过?来,扶住她的胳膊,倏然拦腰将她抱起,走向庭院里树下的石凳,让她坐在了石凳上,随后一个飞身翻上了围墙,顷刻间消失无影无踪,后脚叶庭风就带着巡防营的人冲了进?来,“婳儿?”
林婳望着面具人消失的地方,边回答道:“表哥,我在这里?。
叶庭风带着人寻声奔来,见到林婳后忙过?来查看她的情况,“你有没有事??”见她穿得单薄,赶紧地脱了外披给林婳披上。
“我没事,刚好碰到了一个江湖大侠,他?救了我。”林婳抬了抬手腕说:“你看,他?还替我包扎了伤口。”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叶庭风大松了一口气,伸手扶住她的胳膊,道:“走吧,我们回家,找个太医看看你这伤口。”
“哦!”林婳猛地想起了方映雪,赶紧道:“哥,你快带人去盛京外的运河码头,去救方映雪,她也被拐了,要卖去扬州。”
去扬州有水路,之前马车停下时听见声音,地点就是运河码头。
叶庭风皱眉道:“她怎么也会被拐了?”
“总之先救人便是,其余之事?以后再说。”林婳催促道。
叶庭风转头把这事?告知了巡防营的将军,巡防营的将军却只是调了一小队的士兵前往追寻,自己却留下要护送林婳回府。
“这位将军,你不用管我,”林婳道:“我有我表哥送回去便是,你们还是快去追方丞相家的小姐吧。”
巡防营将军道:“请郡主恕罪,末将得到的命令是护送郡主您安全回府,其余的事?自有其他人去办。”
“表哥,你去。”林婳同叶庭风说。
“我?”叶庭风道:“这不是有人去吗?我管她作甚?最?重要的还是送你回府,我可不能再把你弄丢了。”
林婳道:“我有这位将军一行人护送,很安全啦。我是担心方映雪,这事?若是疏忽了,她一辈子就毁啦。我虽然与她不合,也确实讨厌她,但这次确实是我连累了她,我不想自己良心不安。”
叶庭风犹豫了一下,“那好吧。”他?跳下了马车,同巡防营的将军要来一匹马,临走前还不忘郑重托付,“请将军务必将紫云郡主安全护送回府。”
巡防营的将军抱拳回道:“请叶公子放心,末将定会将紫云郡主安全护送回国公府。”
马车前进?,林婳抬起手腕,望着被手帕包得厚厚的手,想起救了自己的大侠,嘴角不禁微微勾起,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这位大侠。救命之恩,岂能不报?
叶庭风策马极速赶去运河码头,等到了时,巡防营的人正站在码头看着河面干瞪眼,码头边停靠的并不是去扬州的船,向码头上的小贩打听了,才?知道扬州的船已经开走了一炷香的时辰。
“我们来迟了,”带队的小侍官道:“此事得回去向将军禀告,从长计议才是。”
“不行,”叶庭风道:“若是他们半途停靠将人卖去其他地方,便再也找不到了,我们得现在出发去追。”
“这——”小侍官很为难。
叶庭风当机立断道:“被拐之人乃是方丞相之女,你们若不尽力去办此事,恐怕难以交代。你们即刻随我去救人,若出了什?么事?,自有本公子替你们担着。”
小船速度快,叶庭风去租了几艘小船,带着一队人登船,向着扬州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