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花明做了一个很离奇的梦。
梦里,她不是山海镇上?大厨家的女儿,而是住在富丽堂皇的屋子里,有一点像宫殿,身上穿的也不是寻常绫罗,衣裙曳地,绣花精美,其富贵显然非同?凡响。
她四处看看,总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她前世病重,最后时常昏迷的那几个月,梦中也见过这样的情形。
更奇怪的是,春草和迟雨也在,两人打扮得很像,都穿着清秀雅致的水色裙子,分别站在她左右,而她坐在铺了软垫的圈椅上?,悠闲地从银盘里叉水果。
这时候,外面忽然来了一个人,她从余光里看见,他进门就单膝跪下行礼,声音清冷有力:“属下参见公主。”
花明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转头看过去,“噗”的一声,险些把水果喷出来。
跪在地上的竟然是迟雪。
只不过,不是宽袍大袖,翩翩公子的迟雪,而是一个一身劲装的迟雪,黑色的窄袖紧身衣衫,将?身形勾勒得?极为利落,肩宽腰细,线条修长,发带与腰封同?为朱红,勾得人心猛然狂跳。
过分了,过分了。
花明心里道,这人平日里斯斯文文的,一副温软书生的模样,怎么跑到她梦里打扮成这个样子勾引她。
这不对劲,难道他今天陡然反攻,猝不及防亲了她,给她留下的心理震撼就能大到这个地步,直接在梦里玩换装。不行不行,少儿不宜。
相比之下,连他叫她“公主”这件事,都显得没那么羞耻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她瞪圆了眼睛,震惊道。
迟雪抬头看着她,神?色郑重,目光明亮,“自然是来守卫公主。”
花明按了按自己的心口,无声地哀叹了一声。
自己这个梦,做得?也太不合时宜,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非要让春草和迟雨两个人,像插秧一样站在身边。虽然梦都是假的,但人在梦里也是要脸的,不敢太造次。
假如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的话,迟雪敢穿成这样,看她不扑上?去……咳,罢了。
花明懊悔而心痛地挥挥手,极力冷淡道:“你走吧。”
迟雪却仍是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口中道:“属下是否惹了公主不悦?”
没有,其实我是怕你这副样子,一个把持不住,让朕心大悦。
花明在心里默默嘀咕,脸上还是不显山不露水,只是低头喝茶,“没有,我……只是不想看到你。”
如果说平日里的迟雪,是皑皑白雪,清风朗月,梦里这个样子的他,就陡然多了几分锐利锋芒,像是出鞘的名剑,每一寸剑锋都亮着寒光,照在人的心上?,勾得人想迎上?前去,把胸膛送到他的剑尖底下。
不该呀,花明,她暗暗鄙夷自己,原来你喜欢这种攻击性和禁欲并存的啊?
她现在的心情,就好像唐僧面对人参果一样,快走,麻溜地走,不然她可不保证自己能干出什么?来。
迟雪听她说不想见他,眼神闪了一闪,像是被刺了一下,声音却依然平静而坚定:“无妨,我一生一世,都会护公主周全。”
嘶……!
花明在他深沉似海的眼神里,猛然一个激灵,惊醒过来,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这句话,明明是春草和她讲过去的事情时,说出来的,怎么被她搬进自己的梦里了,还套上?了这么?一副不知所谓的场景。
她转了转脑袋,龇牙咧嘴。
原来她内心深处,喜欢别人叫她“公主”吗……?
不行不行,羞耻得过分了。
不过,她在梦里给迟雪换的那身衣裳,别说,当真好看,干净利落当中,透着那么一丝微妙的色气。
花明无意识地痴汉笑,心神?荡漾。
迟雪这个人吧,斯文又?病弱,还老喜欢装病讨她心疼,在她心里一直是默认小雪兔一样的存在,没想到,昨晚突然硬气了一回,按着她亲了一次,她转眼就能在梦里脑补出这么?多?来。
她舔着嘴唇回忆了一下,这人说是自幼体弱,力气倒还真不小,被他抱着腾空旋身,按进怀里的那一下,还真有点苏得腿软。
不然怎么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她暗自决定,以后要多?开发一下他的潜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