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谢汾水,白黎非常有自知之明地往墨子非身后一躲,开始告黑状:“大人,就是他抓了我们,揍他!”
谢汾水绯红的眸子冷冷地扫过白黎,又将目光投到墨子非身上。这人一身月牙色的衣袍,瞧着风光霁月,好似人间史书中记载的风流名士。看似温和,却给他一种莫名的威胁感。
他感知不到墨子非的实力深浅,但凭白黎的一番操作也晓得,眼前这人的实力恐怕比他只高不低。
谢汾水在打量墨子非的同时,墨子非也在打量他。
渡劫期大圆满的修为。此时的谢汾水并未入魔。
该修真界虽有正道、魔道之分,但两者其实只是修行的方式不同,行事作风有别。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而入魔则是被恶念侵染,失去理智和自控能力,彻底沦为嗜杀暴戾的魔物。
两人互相对峙,白黎退至一旁,毛茸茸的白狐尾巴时不时摇晃一下,目不转睛地盯着目前局势。
忽然,墨子非袖口无风自动,少顷,一只白凤头鹦鹉从袖口探出脑袋。
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突然冒出来的鹦鹉上。偏她憨憨的,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迷蒙地伸出脚丫子,忘了展开翅膀,随即吧唧一声摔到地上。
仿佛开启了信号,谢汾水倏地出手,五指成鹰爪,朝着墨子非胸口击去。
墨子非足尖轻挑,将趴地上的鹦鹉一脚踢向躲在一旁围观的白黎。手上动作不停,以指为剑,挡下谢汾水的攻势。
气势如剑的银光对仗黑中透红的鹰爪。两股力量对冲,外泄的气犹如罡风,周遭的黑树林被气刮得七零八落,残枝碎叶落了一地。白黎捧着已经清醒的鹦鹉,退至更远处。
墨发随风飞扬,衣袍猎猎。
深邃的眼睨着谢汾水,淡漠的瞳里有浩瀚星辰,却无眼前之人,仿若眼前之人根本可有可无,不值得入他的眼。
手剑轻轻往前一推,一股柔和的力道霸道地将谢汾水推出七步之外。
谢汾水顺势收回力量,神色难得肃穆,绯色眸子里有些微惊讶,“你是仙人?”
谢汾水本身就是渡劫期大圆满,只要得遇契机便有机会飞升。修真界已经数千年不曾有人飞升成功,可据历史记载,几千年前的确有人成功飞升。墨子非的实力远比他强,而渡劫期大圆满更上一层,唯有飞升的仙人。
但是,飞升成功的仙人按天地规则是要升入上界,即便是有留恋最多也只能滞留在修真界数日。而据他所知,近一年内都没有人飞升。
“并非。”墨子非言简意赅,“在下墨子非,不过一介凡人。”
眯了眯眼,谢汾水并不相信他的话。
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怎么可能会有如此高深的修为?不过,他也不予深究。
作为一个被正道整日里喊打喊杀的魔君,他纵然恣意妄为,可那是建立在他有肆意的资本上。明知对方修为远胜于他,若还一味作死,那不叫肆意,那叫脑残。
理了理被劲风吹乱的玄色衣袍,谢汾水不卑不亢主动询问:“不知墨道友此番来我溟刹殿所为何事?无故毁人陵墓非正道所为。”
眼神扫过部分坍塌的陵墓出口。
墨子非闻言看向那边塌陷,“强行打散魂魄,拆骨剥离灵力,以孕养灵脉,乃是邪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日必成祸患。”
语罢,一道银光打过去。
轰隆一声巨响,本就坍塌的陵墓崩毁,整个陷入地下。地面留下一个巨坑,深不见底。
“你……”谢汾水皱眉,怒目而视。
墨子非说的弊端他自然明白,可当着他的面将溟刹殿历代魔君的陵墓直接摧毁,简直就是将他魔君的脸面扔在地上踩了又踩!
“干得漂亮!”鹦鹉再次化形成女孩,在一旁鼓掌喝彩。
先前被大魔头关进鸟笼子里的仇她还记着呢,还有这个陵墓里养出来的东西差点伤到她,此时见墨子非毁了陵墓,挫了魔头威风,自然异常欢喜。若非自己太过弱小,她恨不得上前踩那魔头一脚!
谢汾水阴冷的目光扫向小五,可怖的眼神吓得她往白黎身后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