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诅咒中诞生的就是咒灵,而咒术师的职责就是将其祓除。”
那会很危险吧——下意识想接的根本是句废话。
吉留彩愣了下,她侧头看向身边不过15岁的少年,稚嫩的脸庞,眼神却格外成熟。在未知的地方,像她这样平凡又普通的千万人,就是这样理所当然地躲在他的背后。
她其实就是那种……最没用的大人吧。
手指不自觉地发力,捏扁了易拉罐。
两人的对话最后还是陷入了沉默,各自喝着啤酒和姜茶,看着落地玻璃外雨点滴滴答答地从檐边落下。
最后的道别是如常的再见,但他们都知道以后可能也没什么机会再见了。
吉留彩看着少年渐远的背影,可能是酒量下降,一罐啤酒就让她脑子别住了,她往前迈了一步对少年高喊:“伏黑弟弟,你不要死啊!”
少年一个踉跄,炸毛地回头喊道:“……没事别咒我啊!”
但在看到她的表情后又愣了下,好一会儿后才摆了摆手,离开的时候没再回头。
或许,那才是打从心底对咒术师最简单质朴的祈愿吧。
与伏黑惠分开后,吉留彩乘坐电车回家,穿着运动服浑身又湿又脏,没少被来往路人投以目光。约莫二十分钟后到站,她走出站台时发现雨还在下,感慨还好自己没省下这一把伞的钱,不然走到公寓还要一段路。
正准备撑伞离开的时候,她被人从身后叫住,一看竟是早早放学去拍杂志的高卷杏,她穿着一件头的红色洋装,脸上是拍摄时化的浓妆,衬得五官更明艳动人。
吉留彩眼里是满满的惊艳,大美人就是大美人:“高卷同学还在工作中吗?”
“嗯,其实之前那场已经结束了,不过临时通知有第二场拍摄,工作室就在这附近。”高卷杏点点头,又见眼前的同学那么狼狈,以为是替她大扫除弄的,再次非常抱歉地跟她说道,“今天真的不好意思,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工作室,收拾下换身干净的衣服。”
吉留彩摆手婉拒道:“不用了,跟高卷同学没关系啦,我自己不小心弄的,而且我家就在附近。”
高卷杏要去的地方跟她家是一个方向,两人便撑起伞一块儿走了过去。小姑娘看着高冷不好接触,真的聊起天来其实挺开朗友善的。
两人走着走着忽然听到路边有辆米白色的轿车朝她们摁了喇叭,她们驻足看了过去,驾驶座的车窗跟着摇了下来,里面坐着一个长脸大鼻子配蓬乱黑发的男人。
“哟,高卷,真巧啊,我刚从学校那边回来。”
高卷杏应声看了过去,刚还在聊天欢快轻松的表情立刻变得僵硬:“……鸭志田老师。”
鸭志田老师?
吉留彩想起来了,鸭志田就是那个排球部教练,奥运奖牌得主,也是秀尽学园的金字招牌。前段时间带男子排球部外训了,所以一直没有登场。
第一眼吉留彩就确信自己不喜欢这家伙,他的表情和目光都令人感到不适,尤其是跟高卷杏说话的时候。
“雨下得很大啊,要上车吗?我送送你。”
“……好啊,那就麻烦了。”
虽然说出了答应的话,但那个表情怎么看都非常勉强,而最后看向她的眼神也充满了求助。
吉留彩充分地get到了,在高卷杏要走过去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高卷同学,刚跟你说的餐馆就在前面路口左拐就到了哦,不用坐车啦。”
“这样的吗?!原来这么近啊。”高卷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对正等她上车的鸭志田说道,“抱歉了,鸭志田老师。”
被拒绝的鸭志田将目光投向了打断他好事的女生身上,是秀尽的运动服,但记忆里面并没有这样的学生,他眯起眼仔细地打量起来:“喂,那边的家伙,你是哪个班的?”
吉留彩麻了,但用了同学的身份就不好胡扯了,正式离职前的最后一天还是继续保持下人设好了:“我是二年B组的荻野。”
“………………!!!”
然后她看到了,听到这个名字时的鸭志田一秒睁大了眼睛,震惊……不对,应该说是惊恐地看着她,在说了“那就算了”以后摇上车窗,他飞速驱车离开,甚至在下个路口撞上了别的车辆发生追尾。
——“不管凶手是什么东西,在看到明明已经死亡的人再次出现后,一定会表现地非常慌张或者再来确认而暴露踪迹。”
或许,她意外地离真相迈进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