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珮的陪嫁锦云进屋后,向李珮行个礼,说:“收到暗信:少主已经安全抵达柳山别院。”
李珮伸手示意锦云坐,锦云点头,搬个凳子坐到李珮对面,继续道:“前几日行刺的事情,除了白漠少爷还在暗中调查之外,没有什么大的纰漏,史杰明去的很及时,幸得老太太筹谋。”
李珮将盒子盖好,说:“泫儿这孩子天资聪颖,他之前使出险招,一石三鸟,我猜他定是要动手了。只是有时候太顾念亲情,他想在家中多陪陪湘儿,才迟迟未动身。可他自身体恢复后,筹划三年。又怎么忍心让他毁在这一时上,老身也只是想帮他一把,让他早日下决定罢了。”
锦云叹口气说:“少主自是聪明的,谁人不知道卧薪尝胆,韬光养晦的故事呢。但少主这样做出一副想争,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模样,才能让别人最大程度的放下戒心。只是少主不知道老太太的这份心意。此事之后,怕是又多了几分芥蒂。”
“也不差多这一个。想来这几年我也就只帮了他这一次,还只是帮他快些下决心而已。”李珮摇摇头说。
锦云递了一杯茶给李珮说:“老太太明面上配合大爷给少主使绊子,偏袒大少爷。暗地里比夫人还要着急,还要气。好在少主聪慧,总能想出办法应对难处。”
“之前我也怨恨过,将害泫儿的那个人恨透了,也折磨透了。后来发现泫儿竟从未放弃过,慢慢的也想开了,这不是坏事。泫儿的心思是成大事的,早年多些曲折也好。”之水之战没有那么简单,泫儿誓要彻查此事的。要揪出老爷和白槿的死因,日后的难处可能会更多,希望这几年的历练,能让他养成多思量,少冲动的习惯。家业,挣来的才懂得珍惜,更懂得怎么应用。李珮叹口气继续道:“只是对不起漠儿那孩子。漠儿即使在泫儿病重之时也不是泫儿的对手,这几年如果不是我扶持着,漠儿也是不成事的,只是那孩子的心越来越大了。将来还不知如何收场,说到底还是我的错。”
锦云摇摇头说:“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白家,为了白家的将来。孩子们不懂罢了。”
李珮道:“泫儿不去送亲是要争取时间,参加明年的少林寺禅会。头疼的事情,我是不愿再多想了。且看泫儿日后怎么做吧。”
锦云说:“对了,还有一事,少主院中新来的那个宋逸会武功,而且身手竟在少主之上。奇怪的是少主明知他可疑,还要带他去柳山别院。”
“哦?竟有这事,泫儿也知道他会武功?”李珮问道。
“是。”锦云说。
“这倒是奇了。”李珮的手指在木盒上面来回摩挲,说:“叫我们的人多加注意些就好,但千万不能打草惊蛇,我想泫儿自有他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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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叫山中不知岁月,宋逸现在能理解了,程叔家中有事到别院的第三天就离开了。整个别院就只有白泫,宋逸,徐东三个人。到了这里也不用守夜,每日睡到自然醒,打扫打扫院子和各个房间,吃了徐东做的饭菜就可以出去“放羊”了。十几天把柳山踏了个遍,还发现在龙湖西南角有一个住着百人左右的小村庄,有老有少,平日里徐东都是去那个村子收菜回来的。日子过的很散漫。
只是待着越久,起初的新鲜劲儿慢慢没了,宋逸心里却越来越不踏实。白泫整天闷在屋里,不知做什么,一天也见不到一两次。最奇怪的还是那个村子,乍一看没什么,可是宋逸隔三差五的去借小船和捕鱼的工具,慢慢发现村子里的人时多时少,不仅如此铁匠铺也比一般的村子多。
宋逸有了疑心之后,再去借东西的时候,总是爱和村里的人多聊上几句,甚至想尽办法的留在那些村民家中吃饭,不过总是被找各种理由拒绝。
此刻龙湖中,宋逸怀里抱着鱼竿,蹲在船头,看着浮子在湖上飘着发愣:“别院比府中还神秘,也不知道搞什么。”宋逸原本真的以为白泫是要先避祸几日,现在看来,绝不是那么简单,他直觉那个村子的事情也和白泫有关,叹口气道:“狐狸啊,狐狸……”
别院外石台边,徐东向站在此处的白泫报告说:“村中人回报,宋逸对村子已然起了疑心。”
白泫点点头说:“知道了,告诉他们如我之前吩咐的那般,不用太过避讳。更不需要像往常来外人那般伪装。”
“是!”徐东领命离开。
白泫站在原地眺望湖心小舟,来之前他就没有打算瞒着宋逸,毕竟宋逸在山中,即使刻意去瞒着他也隐瞒不了多久。
白泫猜测宋逸如今不想闹出任何事端,只想藏起来。如果白泫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他,宋逸可能立即跑路。目前他更希望宋逸可以留下来帮他。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让宋逸自己去发现,慢慢接受。
“瞎看什么呢?”白泫身后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练功了。”
声音过后白泫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