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楼的大厅内,宋逸与徐东守在门外,两个丫鬟路竹与刘香去二楼卧房帮白泫收拾床铺。白程亲自去小厨房煎药。
徐东站在西厢房的门口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宋逸则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眼睛紧紧盯着这扇门。方才众人退出来宋逸转身关门时,屋内的画面正好定格在白泫颤巍着双手伸到领下去解扣子。
而这个画面就像是长了腿一样一直在宋逸脑中各种乱跑,每一个思绪的尽头除了“扣子”还是“扣子”!
宋逸抓抓头发问徐东:“看你们刚才干活驾轻就熟的,少爷常这样?”
徐东愣愣的点头说:“我伺候少爷四年了,之前有几次这样的情况。少爷五年前得过一场大病,险些丢了性命。落下病根,那之后就始终不太好,尤其是冬天,寒症总是复发。”
宋逸右手拇指抵着下巴,食指蹭着下唇思索着,怪不得白家少主十四岁中举之后再无声响。只听说他身子弱,没想到这么严重:“可是这病来的也太快了,上午还无事,晚上就这么严重。”宋逸仿若自言自语的说。
“估计是在家宴上惹了气吧。”路竹和刘香两个丫鬟从楼上下来,刘香撅着小嘴,一脸生气的说。
宋逸奇怪的回头看向刘香问:“被别人气着了?”
刘香愤愤的道:“你刚来不知道咱们少爷的艰难,肯定是大爷和大公子又欺负少爷!”
额……白家是什么鬼地方,居然还有人给少主气受。要知道他宋逸从前在家里可是横着走的。
“进来吧。”白泫的声音从西厢房传来,四个人闻声赶紧进去。白泫已经穿好里衣坐在椅子上。润湿的头发有几缕搭在脸侧,双手搭在椅背上,修长的五指自然垂下,低着头胸口重重的起伏,俨然方才在房中沐浴更衣已经消耗掉他所有的体力。
刘香第一个跑过去,蹲在椅侧,双手扒着白泫的右手手臂,扑闪着大眼睛说:“少爷可好些了?”
白泫点头说:“刘香,我饿了。”
刘香立即站起来说:“我和路竹去帮少爷弄些吃的。”站起来风一样拉着路竹跑了出去。
徐东和宋逸一人架一边将白泫扶上二楼东侧卧房,上台阶时每走一步,白泫都急喘两声。仙官一样的人,病成这样,还要在自己家中受委屈,宋逸心里竟有些惋惜。
白泫的卧房不大;简单的很像宋逸之前住过的客栈。除了床更大些,烛光更亮些,多了一个书架。想来这里的书都是白泫珍藏的。
白泫走到床边,慢慢坐下,双手撑住床沿对他们说:“没你们的事儿了,先下去吧。”
“是!”徐东作揖退下。
宋逸余光扫到白泫未洗净的手指,正奇怪时听到徐东的声音,立即道:“是,少爷。”
转身出门欲追上徐东。恰巧在门边与端着药的程叔擦肩而过,宋逸随即停下脚步侧身看着程叔一步步走到白泫身边。程叔端来的这碗药是文珠兰,生长在南方烟瘴丛林,极少用的一种毒-药,他要害白泫?
宋逸不通医理,但是从小他除了学武之外,其他耗费时间最多的就是辨毒解毒。宋家功夫霸道,但最怕毒。所以辨毒他绝不会错。
白泫慢慢抬手接过药碗,宋逸恰巧又看到白泫的左手食指关节处那道浅黑色的线……是余毒。
白泫知道这碗是毒-药?!
白泫将药碗端到唇边,眼皮突然抬起看向宋逸,四目相接,白泫的眼神明亮,仿佛山中的猛禽见到有异类进入自己的领地一般,充满攻击性。宋逸迅速低下头,关门出去。
程叔看了紧闭的门一眼,对白泫说:“少主,这个宋逸确实有些问题。”
白泫眨眨眼未说话,一口气将药喝完,放下碗道:“先不管他,我自有打算。母亲和祖母谈完,一会儿一定会过来,你去院门迎她吧。”
程叔拿着空碗领命出去,白泫慢慢躺下闭目歇息,口中却喃喃道:“上水城出现数位身法奇异的武林高手……”
宋逸思索着到了一楼,徐东正一桶桶的向外倒水。宋逸走进西厢房,也拿起桶从大浴桶中舀水。接触发现过了许久水温依然很高,环视四周,发汗的药麻黄还剩了些许在桌子上。
宋逸眉头微蹙,放下水桶去后院的小厨房,煎药的紫砂壶中一粒药渣都没有剩下,找遍了小厨房也没有找倒掉的药渣。
忙着做晚饭的路竹问:“宋逸,找什么呢?”
宋逸摇摇头:“没什么,你们忙。”说完宋逸慢慢的走去前院梧桐树下继续守夜。
泽泻混合入药可致人血脉淤积,畏寒肢冷,唇青;久不解毒人将畏寒而死,与寒症表征一致。但是毒性不深,解毒的方式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