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逸在风居混一天认识了另外一个小厮名徐东,也十七,宋逸在同龄人中属于较高的,但徐东比宋逸还略高些,很壮实,又见了两个丫鬟。他们都称白程为程叔。一天下来宋逸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一个白府少主的院子里就两个小厮,两个洗衣做饭的丫头,一个主事,下人少就算了。已经十九岁的白泫竟然也没有少夫人更没有小妾或者通房。如果宋逸今年还在家,一定也已经有人送到院中了。更让他觉得奇怪的还是白泫,虽然只见过一面,总是有些捉摸不透的感觉。
宋逸一边在梧桐树下清扫落叶,一边自言自语的说:“满身墨香……”
当晚是白泫的同胞妹妹白湘的定亲家宴,借着家宴通知几位至亲这婚事。婚事是白府目前的当家主母李珮——白泫的亲奶奶一手促成的。许的是李珮娘家表亲的孙子付晓峰。白湘与付晓峰从小就认识,也算情投意合。付晓峰今年十八比湘儿大一岁,是最般配的年纪。而且付家的元顺镖局,是中原江湖数一数二的镖局。当家付元是李珮的表弟。是个心思细腻,很会出奇制胜,保镖护镖的老狐狸。
傍晚,白泫穿着白色素锦绣着简单的黑色纹理长衫。腰间是黑色锦缎腰带,简单的深灰色长靴,头顶翠玉发簪将长发整齐束起。显得高贵,俊美。只是唇色浅白,脸色不佳,难掩病容。到达祖母的院外时,正巧与只身前来的白漠迎面碰上。跟在白泫后面的程叔立即恭敬的叫了声:“白漠少爷。”
白漠与白泫身高相当,大白泫三岁,但是皮肤偏黑些,穿着更是江湖武人的模样,简单的深灰色劲装,恐怕也只有袖口用犀牛皮加蜀绣做成的束带护腕能彰显他的身份了。白漠向程叔点点头,接着对白泫说:“看到二弟的模样,我只能想到‘陌上人如玉’这句话。”
白泫眉眼轻垂,向白漠行了个礼,恭敬的喊着:“大哥。”看到白漠右手上提着的鞭子道:“大哥,可是刚从外面回来?”
白漠笑道:“有人报上水城近日出现了一些身法奇异的武林高手。这几日我都在查找他们的下落。最近北方战事紧张,怕这时候京都出什么乱子,父亲命我彻查此事。”
“身法奇异的武林高手……”白泫眉心一动,继续道:大哥辛苦。”
白漠摆手笑言:“你身体总是不好,三弟还小。我多做些是应该的。你要多保重身体,我还盼着咱们三人共进退振兴白家家业。”
白泫笑容顿住,微低下头抿唇不语,半响抬起头说:“谢大哥关心,大哥也要多关心家中之事,似乎许久未见嫂嫂了。”见白漠表情一僵,白泫向他行个礼,先一步进入院子。
院外,看着二弟远去的白漠拿着鞭子的手慢慢握紧,他夫人昨晚才负气离家,而且院中一直压着未报,可白泫却已知晓。若不是方才白泫情急要扳回一局,他怎会知这个弟弟始终没有放弃和他争,在他院中安插了眼线。
进入内院后,白泫完全没有刚才那般隐忍倔强的样子,淡声对程叔道:“程叔,你去找母亲,转告她今日之事决定日后成败,务必请母亲按照我日前与她商议的那般做。另外嫂嫂的确不在府中,大哥院中即将换一批新人,我们无需耳目,只需想办法给他最新的人即可。”接着站定看了周围一眼,便向最东侧走去。白漠的夫人岳微是极其殷勤的,每次府中大事之前都四处张罗,白泫一天未见她来访,猜想是不在府中。见大哥方才的表情,果然被他料中。
白程领命去花厅找白泫的母亲魏长慧。
李珮的雅和苑有六间主厅,两间暖阁再加两侧的四间耳房,其他的地方都种着花草,没有高大的树木。整个院子充溢着花草香,傍晚时分闻起来更是芬芳扑鼻。白泫直接推门进了茶厅,正撞上大伯白格和祖母李珮在里面喝茶谈事。
坐在主位上品茶的李珮,身穿暗红色锦缎常服,年逾七旬,但精神健硕,身体硬朗,据说年轻时也是名震江湖的一位侠女。
白泫本低着头冲进来,如今也不好直接退出去;只得向祖母,大伯行了个礼坐在一侧,丫鬟立即上茶。
见白泫似乎心有不悦,李珮与大儿子相视一眼,向白泫道:“泫儿,怎么了?”
白泫站起来向李珮行礼道:“本以为茶厅无人,孙儿冒失了。”
李珮和声和气的说:“我与你大伯闲聊而已,不是怪你进来打扰。看你似有心事,脸色也不好,可是又病了?”
白泫似有些尴尬,顿了一下说:“没什么,只是前几日偶感风寒而已。”
“湘儿小二弟两岁,下个月都要成亲了,二弟还是房中无人,心中怎会欢喜?”白漠爽朗的声音从茶厅外传来,接着人也像一阵风那般进入茶厅,并道:“见过祖母,父亲。”
李珮听罢笑言:“泫儿与林云阁独女早有婚约,只是林阁主爱女心切,需林小姐年满二十才能出嫁。不过是要好好考虑给泫儿房里填几个人了。他林家爱女儿,我白家更是心疼宝贝孙子。”
白泫正要接话,白漠先一步接下话头上前殷勤道:“漠儿一定多物色几个上水城里的好姑娘给二弟。”
李珮点头说:“还是你有心。”
白泫挤出一抹微笑道:“纳妾之事,祖母,母亲,自会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