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呢?”他问,又继续向前?看,掌控好车速以及方向盘。
“之后我就好好复习了,考了三个一百分,院长就真的给我买了根糖葫芦。”
笑?意依旧深刻于脸上,但笑?着笑?着程亦钦的神色忽然悲伤起来,紧咬着唇不再说话。
注意到程亦钦的不对劲,楚奕扬伸出右手去揉了揉他的脑袋,“想什么呢,再想点高兴的事,说出来与我分享吧。”
程亦钦闷闷地“嗯”了一声,这才发觉自己的喉咙似是哽住了一般,他当即清了清嗓子,将那些悲伤的东西咽回肚里。
“三个一百分,听起来很不错。”楚奕扬伸回手,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话也成功将程亦钦逗笑?,三百分对于那时大部分的一年级学生来说,其实挺容易的。
“院长给我买了糖葫芦之后我就一路带回到家中,直到进了房间才舍得拆开来咬下一小口,在嘴中含着。”
有年龄小的弟弟妹妹看到了来抢,程亦钦觉得这是院长买给他的,而且这上面一共就五颗山楂,少而珍贵,所以程亦钦并不想给他们。
当然最主要还有一个原因,这些都还是牙牙学语的孩子,年纪小也不懂得咀嚼,若是因为吃山楂而发生点什么事,这个责任他是承担不起的。
但弟弟妹妹不依不饶,程亦钦越是不给他们,他们便越是要闹,哭唧唧凶巴巴。
在争抢的过程中程亦钦不慎将糖葫芦掉在了地上,五颗小山楂便就此碎裂开来,冰糖上粘了脏脏的灰尘。
好好的糖葫芦就这样没了,程亦钦气冲冲地跑了出去,不想再搭理他的弟弟妹妹们。
“我当时太任性,看到糖葫芦眼睛都直了,一心只想着要吃而忘记了其实院长的钱都得来不易。自那之后,我就尽量再也不向院长要任何东西了,能借的就问别人去借。”
“这个小任性倒是跟了你很多年没怎么变。”楚奕扬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换作平时程亦钦大抵会反驳一句,然而现在他却只是无奈地笑笑?,接着又说:“可惜院长去得早,那个时候我还没开始工作……我们几个孩子曾答应过他,工作后要挣钱养他,然而……”
很多时候,悲伤的情绪上来了,泪水就根本无法止住。
此刻程亦钦想起那些悲伤往事,虽也极力克制住不让自己的眼泪掉落,但这很难,真的很难。
恰好这时也到了他们家的车库中,楚奕扬将车停下,熄火之后下车从车头绕到程亦钦那侧。
程亦钦却因太过悲伤而忘记了动作,只愣在副驾驶座的上极力与悲伤的情绪抗衡着。
楚奕扬在程亦钦车门外停下,替他开了门,牵着他的手将其从车里轻拉出来,一把搂进?怀中。
“哭吧,不要再压抑自己了。”
揉着程亦钦的后脑,楚奕扬让他紧靠着自己的肩膀,把温暖传给他。
宽厚的大掌在程亦钦后背轻轻摩挲,楚奕扬等待着他大肆宣泄一场。
谁会希望自己的伴侣哭,但此时此刻,很显然大哭一场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不哭……”声音都哽咽了,程亦钦还倔强得不肯哭鼻子,偏不愿意在楚奕扬面前掉泪,“你不是……曾说过嘛,我是……打不死的小强啊……”
他这话说得断断续续,根本就是在强忍着。这样的状态,对于常人来说不好,对孕夫的影响可就更大了。
“小强遇上伤心事,也是会哭的。”这话楚奕扬说得极其认真,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再强大的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哭并不一定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它一定是个很好的发泄方式。
这就是楚奕扬想要表达给程亦钦的东西。
“放心,我不哭。”程亦钦下巴抵在楚奕扬的肩膀上,鼻间传来一阵阵后者身上男士香水的味道。
“好,那就不哭。”楚奕扬的手掌依旧在程亦钦背部来回轻缓地游走。
话虽这么说,但当程亦钦说完自己不会哭之后鼻尖不由一酸,莫大的悲伤在一瞬间涌了上来,像突然袭来的海啸一般将他吞没。
眼眶温热鼻尖酸涩,眼泪还是没忍住就这样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滑过脸颊落在了楚奕扬的衣服上。
抽泣声近在耳边,一阵又一阵十分清晰。
程亦钦哭得很伤心,这种伤心是完全可以传达出来的,那是一种又悲伤又绝望的情绪,楚奕扬可以感觉得到。
在他的印象中,程亦钦从未没在自己面前哭过,而这一次,他为自己逝去的亲人而落泪。
楚奕扬知道,他是一个极其重视感情的人。
手掌心的摩挲转换为轻拍安抚,楚奕扬一阵无言,只用着自己认为最好的方法安慰着程亦钦。
于叔站在窗前?朝外盯了许久,但半天也没看到少爷和少夫人的人影。他有些奇怪,便出门去车库找寻。
当在车库门口看到在少爷车旁相拥着的两个人时,于叔愣了一下,随即在少爷的一瞥后自觉离开,回到了别墅中。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下午六点准时发送。
感谢景炎、青山不老宝贝的营养液。(按时间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