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陈善还要学琴,而陈慈也有些事要出门一趟,程亦钦和楚奕扬因此也不好再多待,由姐弟俩送他们去门口。
“谢谢楚总和楚夫人的水果和零食,下次来可千万不要再带了,都快把小善宠坏了。”站在门口,陈慈的视线恰好落在柜台上她所放的楚奕扬他们送来的东西,便说道。
“哈哈,小善宠不坏的,他很乖。”程亦钦换回自己的板鞋后,下一秒楚奕扬便将外套披在了他身上。
“走吧。”
身后响起楚奕扬低沉而温柔的话语,随即一只大掌搭在了他仍旧瘦削的将肩膀上,他伸出手去拉拉肩膀上的外套,那只手便迅速握住了他的指尖。
程亦钦并未抽开手,任由楚奕扬的手与自己指尖相扣。
直至开门看到楚奕扬的新车,陈慈这才反应过来陈善最初所说的不认识的车指的是什么,但她也并未多问。
对于他们来说,买车换车都是随随便便的事,一个人有两三辆车不足为奇。
“路上小心点。”
陈慈和陈善朝他们挥了挥手,小小的孩子面露不舍,“奕扬哥哥、亦钦哥哥再见,记得下次再来玩啊!”
“好!”
车子慢慢往外开,直至开出别墅区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后,楚奕扬才稍稍踩深了些油门。
“我……”
“你……”
一阵无语过后,楚奕扬和程亦钦同时启唇。
“你想说什么?”程亦钦诧异抬头,问道。
“没什么。”楚奕扬深邃的眸神微敛,视线垂下一秒,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程亦钦见他再度陷入沉默,便也没说什么,转过头去将目光透至窗外,轻咬了咬下唇,动作幅度极小,几不可察。
“你最后一局游戏表现得这么差,是不是应证了一个道理?”
片刻的安静后,程亦钦忽而转过头来,眼尾向上微挑,似含了笑?意。
“什么?”楚奕扬看了他一眼又再重新正视前?方,只听程亦钦讲。
“一开始你不是还让我好好的别再出现其他愚蠢的死法了吗,结果下一局你自己马失前?蹄,你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吗?”程亦钦的笑?意更深了。
楚奕扬轻摇了摇头,暗笑?程亦钦的傻。
“嗯,我是打自己嘴巴了。”他没解释什么,只顺着程亦钦的话往下走,“所以,你想怎么样呢?”
“不想怎样,就是在想,我们要不要也买个……”
“不行。”楚奕扬直接打断了程亦钦的话,在程亦钦不解的注视下解释道,“现在不急,好好安胎,以后给你买。”
“你这话我听着耳熟。”回忆在程亦钦的脑海中浮现,似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他没控制住轻笑出声来。
看他这乐乎乎的样子,楚奕扬也对他所想的东西提起了兴趣,“耳熟什么?”
“真的想知道?”程亦钦挑眉问道。
“嗯。”
这世上若有什么是可以让楚奕扬感兴趣的,大概也就两样事情,一是楚氏的事,二就是有关程亦钦的事了。
此刻他是真的想要知道程亦钦想到了什么,更想去了解他的过往。
见楚奕扬一副真有兴致的模样,程亦钦便将这个成功逗乐自己的往事说给他听。
他自小在孤儿院长大,上学和吃住都由院长安排,也就是说生活中的一切除了拉撒是他自己控制的之外,其他都是院长在替他安排。
他是如此,院子里的其他人亦是如此。
所幸从一年级到初三是九年制义务教育,教育费书本费不需要他们来承担,又好在他们孤儿院得到好心人的募捐,包括程亦钦在内的几个孩子才得以有这机会上学接受教育。
虽说自小无父无母,但程亦钦从不觉得自己异于常人。在他眼中,院长就是他们的爸爸,同时也是他们的妈妈。
“那时我一年级,我记得那天快要考试了,但在回家的路上我看到有人在卖糖葫芦。”
糖葫芦……
当听到这三个字时,楚奕扬不禁一扬眉毛,这才知道原来身边这个人六七岁时就已经开始喜欢吃糖葫芦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糖葫芦,红红的被串在一起的山楂,外面裹上一层冰糖,原来那个就是别人一直说的糖葫芦。”
“当时我很馋,特别想买个糖葫芦吃,就想让院长给我买,你猜怎么着,院长跟你说了差不多的话,他说现在不急,让我好好复习,以后给我买。”
程亦钦笑得甜蜜,若不是楚奕扬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还真会以为程亦钦是因吃到了糖葫芦而感到开心。
这一秒被定格在了楚奕扬眼中,程亦钦的笑?容过于美好,以至于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等到回过神来,他竟不想让这抹灿烂的笑?容就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