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凤卿见众人都眼巴巴看着他,无奈地皱皱眉头,摆摆手示意道:“今日不上课了,放假。为师要出去以文会友,三日后回来。”说罢招呼阿元就走。
临走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真兰,叹了口气抚着胸口,摇头苦笑着走了,心说:“常凤卿哪常凤卿,想不道你竟是此种见色忘义之人,愧对圣人教诲。”
真珠一直目光凶狠地瞪着他,这个狗屁家教居然拉偏架,见色忘义的混蛋。
又看他这副痛心地神情,怎么着,打了你意中人心疼了是吧,居然敢推老娘,下次老娘连你一起揍!
一看先生都闪人了,众人只得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吴姨娘那里一见真兰鼻青脸肿的样子,简直炸了锅。
一面差人去吏部衙门请老爷来家,就说自己不活了,要上吊;一面带着真兰直奔着吴老太太院里讨说法。
林氏一看真珠这副模样回来了,大惊失色,把闺女从头到脚摸了一番,确定没伤着,问清了原委才愁道:“这回闯祸了怎么办?”
真珠道:“不怕,扯皮的事情,只管跟他们扯就是了。”
妙菱道:“太太,是她们欺人太甚。”
李妈妈也道:“小孩子家打架,哪能说得清楚。太太不必过于焦虑。”
林氏还是担心:“你爹知道了肯定饶不了你啊。”
真珠道:“爹要发脾气的话,娘你就只管哭,就哭我从小到大是个没人疼爱的苦命孩子。别的事我来对付,你就专心按照自己的节奏哭。”
正说着话,老太太那院里派人来叫过去。
真珠问来人:“我爹回来了吗?”
对方答道:“姨奶奶派人去衙门请了,应该快了。”
真珠点点头,打发她回去了。
林氏慌忙要去,真珠拦着了:“等爹回来再去,现在去只能看那娘俩撒泼耍赖。”
遂派了小丫头去大门守着报信。
吴老太太那里,吴姨娘哭得快断了气,一直嚷嚷着自己不想活了,被人欺负成这样活着有什么劲儿。
真珠扶着她娘刚走到吴老太太檐下,正好赵甲仁进了院子,便福身请安,跟在赵甲仁身后进了堂屋。
夫妇二人进屋以后,一看真兰那鼻青脸肿的样子,俱都是吃了一惊。
特别是林氏和李妈妈,完完全全没想到真珠战斗力如此强悍。
要说姜还是老得辣,吴姨娘听见外面林氏给赵甲仁请安的声音,立刻换了款式,由泼妇骂街式哭泣,改成了林黛玉葬花式哭泣。
真兰原本也在哭着,一见真珠进来,那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何况此时自己的一众靠山都在。
于是把手里拭泪的帕子一扔,扑过去就要抓真珠的脸。
真珠敏捷地躲开了,真兰扑空趴倒在椅子上。
眼瞅着一屋子人哭地哭,叫地叫,赵甲仁怒斥:“闹什么!成何体统!”
吴姨娘像一只委屈的小猫咪一样哭着对赵甲仁道:“老爷,这家里怕是容不下我们娘几个了,你把我们送到乡下庄院里过吧,省得在此惹人厌烦,整天非打即骂。”
赵甲仁不知道是何事,便示意她先坐下。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赵甲仁坐下后问吴老太太。
还没等吴老太太答话,真兰抢先指着真珠道:“爹爹,是她!她打女儿!女儿现在遍体鳞伤啊,爹你要给女儿讨回公道啊。”
说罢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真珠诧异地看着赵真兰,干嘛一口一个“女儿”的,说得好像谁不是似的。
吴姨娘站在女儿身边,抽泣着抚摸真兰的脸对赵甲仁道:“老爷,你看看我们兰儿被打成什么样子了,兰儿还是未出阁的闺女啊,这以后可怎么见人啊。”
说着就势软而无力地跪坐在赵甲仁的腿边,仰脸流泪道:“老爷,你要为我们的兰儿做主啊,想不到那真珠年纪小小竟然如此歹毒,对着自己亲姐姐下这样的毒手啊。”
真珠冷冷地打断了她。
“吴姨娘,你少血口喷人!难道你是那刑部衙门里的官老爷吗?你说是我打人就是我打人了,你还真是断案如神呢!就算是官老爷,给犯人定罪也还要讲个证据呢!”
环顾左右,看了一眼真博和真柔,又道:“吴姨娘,你亲眼见到我打她了吗?还是我打她的时候,你按着我的手了?还有你们,谁看到我打人了?倒是大小姐几次扑上来撕扯,大家都看到了!”
“你胡说,就是你打的,不是你打的,我脸上的伤哪来的?”
真兰闻言也顾不上淑女形象了,大声斥责道。
真珠道:“那是你早上堵着门要打我,像泼妇一样又抓又挠,自己在教室里磕碰的。妹妹真心劝你,你这身板就不要学人家打架了,打不到别人还伤了自己。瞧瞧刚才要不是有春画拉着你,只怕又要摔一跤。磕伤了脸是小事,摔坏了脑子可就不好了。”
吴姨娘母女气急,一起叫道:“你胡说八道!”
“都给我闭嘴!”赵甲仁被闹地脑仁都疼了。
他看着真珠犹豫道:“你到底打没打她?”
真珠义正言辞道:“我没有。”
心中冷哼,这都是跟赵真兰学的,你不是啥好东西,我也不是善茬。
真兰一看她爹犹疑,便扑通一声跪下,膝行到赵甲仁另一条腿边,抬头眼泪汪汪道:“爹爹,就是她打女儿的,她把女儿推倒在地,死命捶打女儿。爹,您看看女儿的脸,女儿以后怎么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