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起见,赵明锦没有?带她?出府。
左右府里有?河水蜿蜒,水中也养了不少?鱼,肥肥胖胖的吃起来应当也不差。
她?寻了个树荫细密的好地方?,叮嘱宁乐在河边等她?,她?则脱去鞋袜,挽起衣裙下摆,将裤腿卷的高一些,直接踏进河水中。
“想要哪条鱼,我来捉。”
宁乐蹲下看了半晌,短粗白嫩的手指头伸出来,指着一条红尾鱼:“要那条,那条看着就很好吃。”
“好!”
在赵明锦带着宁乐离开碧锦园,准备在府里捉鱼时,景毅跑回了点墨阁通风报信。
那些鱼都是世间罕见的,旁人?别说是吃了,想看都得需要机缘。
“王爷,您再不去,鱼要熟了!”
叶濯站在点墨阁顶,看着河边的几道?人?影,薄唇勾起了抹弧度:“阿锦今日心?情如何。”
“娘娘的心?情始终好的很。”
“没有?生本王的气?”
据景毅观察,他总觉得王妃娘娘根本没把王爷放在心?上,生气一说更是无从谈起。
“王爷,您带公主出宫,不就是想借机去碧锦园看望娘娘么?如今有?了正?当的由头,您怎么还……”
叶濯眼风向后瞟过,景毅十分有?眼力的闭了嘴。收回视线,他垂眸敛目,负手而立,身形落寞又萧索。
在赵明锦出征归来时,他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与她?慢慢来。可是他没想到,自己会因?为她?那几句浑不在意的话而失了冷静和理智。
她?说,与他是兄弟。
因?为那夜的事,不知?可还拿他当兄弟。
宁乐在闲王府玩儿?的开怀,每日都早早的来,日暮时才回宫。
赵明锦带着她?上树捉鸟,下水摸鱼,扯线放风筝,景毅始终在一旁跟着,叶濯从未露面。
直到七日后。
向来晨起练枪法的赵明锦没有?出现在院子里,红儿?有?些诧异,进了房内才发现她?脸色苍白的躺在榻中,额间薄汗涔涔,被子却盖的极紧。
“将军这是怎么了,身子哪里不适?红儿?去叫郎中。”
“无事,”她?声音低哑,“去煮些驱寒汤来。”
“将军是月事到了?”见她?点头,红儿?赶紧起身,“红儿?这就去煮,将军且再忍忍。”
景毅带着宁乐过来时,自然?没有?见到人?,只是从绿儿?那里听说了她?身子不适。
赵明锦喝过驱寒汤,腹痛缓了些,但因?身子疲懒人?有?些昏沉,便没有?起身。
半梦半醒间,脑海里全是金戈铁马之声,眼前?闪过的都是战场厮杀的一幕幕。
血染山河,尸横遍野。
额上蓦地一暖,有?人?拿着浸了热水的巾帕为她?擦冷汗。
动作轻柔如风般拂过,将她?从往昔混乱的记忆中带了出来。
绿儿?那丫头向来手重,定是红儿?了。
她?没有?睁眼,只是无奈的笑笑:“红儿?你说,为何女子就要受这痛楚折磨,男子就不用?我虽厌恶旁人?说男女之间有?所差别,却也不得不承认,女子在精力体?力上,就是不如男子。”
半晌没听到红儿?应声,赵明锦轻起眼帘,对上了那双清湛透亮的眸。
眸光温润柔暖,又透着几分她?看不明白的波澜。
突然?见到叶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可是还疼?”
她?有?些不自在的撇开头:“虽有?一些,权当闲来无事解闷了。”
脸上与唇上的血色都褪尽了,竟还有?心?思?逞口舌之快。
“王爷,”景毅站在门外禀报,“太医到了。”
“进来。”
赵明锦猛地翻身坐起来,看着太医一路低头垂眸快步走近,她?嘴角抽动了半晌,好不容易挤出了句话来。
“我就来个月事,有?事无事的也就痛个两?三日,无需看太医!”
太医躬身:“娘娘此言差矣,常言道?‘通则不痛,痛则不通’,痛并非小事,月事之痛亦干系重大。”
她?轻呵一声:“有?何大干系。”
太医捻着白胡须,缓声道?:“回娘娘,寒邪入体?,恐不利于子嗣绵延。”
赵明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