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他声音太小,苏锦翻身替小郎君盖上被,见沈原摇头,方躺在他身侧道,“那?明?早我就去借车,顺便向刘县令辞行?。”
修长的手指探进苏锦的被里,摸索着握住她的手,“妻主。”
“嗯?对了,你?想吃什么,我明?一并买了给你?在路上吃。”
“妻主买什么我都喜欢。”
小郎君靠过来睡着她枕上,“妻主。”
他的声线闷闷不乐,苏锦侧身与他面对面躺着,“怎么了?怎么不开心?”
好看?的薄唇抿起,那?双含星纳辰的丹凤眼静静看?了她半晌才缓缓道,“等回去......原原就不能叫你?妻主了。”
即便他再不想承认,凤平毕竟只是假扮。一切事出有因,如今万物归元。
回到京都,未成婚前,他哪里还?能再叫她妻主,将她据为己有。
“也不能牵着妻主的手入睡。”小郎君哀哀叹了口气?,“这才六月末。”
他感慨的明?明?白白,苏锦亲昵地?蹭了蹭沈原的鼻尖,“很快的。”
“原原继续称呼我为阿姐,或是苏苏都好。”
“嗳?”小郎君一顿,“妻主说什么呢,什么阿姐。”
苏锦含笑,“那?天?,我都听到了。”
清俊的容颜登时如火烧,如夜里垂首的芙蓉,“妻主,我......我的确失忆了。只是,只是......”
只是想起来的比较快而已。
可他一直瞒着,又的的确确是欺骗了小笨鱼。
沈原结结巴巴,不知怎么跟她解释。
“妻主。”小郎君心急,紧紧攥住她的手,“我,我没有恶意的。”
“我知道。”轻轻回握住沈原的手,苏锦浅笑的模样渐渐严肃,“其?实?我也有件事要与你?坦白。”
“妻主,要说的是好事还?是坏事?”
小郎君最害怕见到她肃容,一颗心提在嗓子眼,忐忑不安地?看?向那?双弯弯水眸。
“于你?来说或许不是件好事。于我却是……”
一场美梦。
她的私心与那?些见不得光的想法,本不该叫心间月,梦中人知晓。
但苏锦还?是决意与他坦白。
“我......”她稍稍抿唇,苦笑,“一早就知道你?恢复了记忆。”
“自宋公子搬去小库房那?日,我便清楚了。”
那?日里,小郎君脱口而出的苏苏,以?及对宋致的态度与熟稔。
若是平素,她定然会与他挑明?此事。
可......
水眸羞愧难当,定定望向沈原,“是我藏了私心,以?为只要公子不说,这场虚幻的梦就能长久。”
是以?她默许傻乎乎的小郎君一步步靠近,一点点破了男女?大防。
“我并非光明?磊落之人。”苏锦声音发涩,“因一己爱慕......”
“爱慕?!”
小郎君忽得坐起,又惊又喜,“妻主说得可是真的?”
苏锦一顿,还?未说话?,就被沈原压住。
饶是外间风凉,也吹不尽其?间情意绵绵。
水润的朱唇早就发麻。
“我的。”小郎君得意,在她额间又落下一吻,“这里也是。”
他的小笨鱼,吃起来软软糯糯。
勾在她系带上的手指修长,只稍一用力,月色中衣滑落。
沈原从?未如此欢喜,眼角眉梢都好似被东风拂过。
过往偷偷摸摸盖得章,如今再也不用遮遮掩掩。
床榻上水水润润的小笨鱼,眼角渐渐染上不同寻常的绯色。纱幔遮不住被里拱起的人影。
深深浅浅的啾啾,在寂静的夜里羞红了一院的牡丹。
清晨如约而至。
推门出来的苏锦,腿还?有些酸。
想起昨夜痴缠的小郎君,她整个人都烧了起来。虽说只是亲亲,可怎么会有那?么羞人的法子。
她颧上还?有淡粉,脚下却不曾停歇。先去叶紫那?借了车,这才转身进了县衙。
多日不曾露面,那?些衙役乍见苏锦,都有些懵。
“这不是救了铜村几十条人命的苏主簿么!”王流含笑,亲切地?拍在她的肩头,“小人一直以?为您早就随陛下一同回京了呢。”
苏锦淡然,“苏某还?有伤在身,自然不好惊扰圣驾。”
官舍与县衙就一街之隔,旁人不清楚倒也可信。王流说这话?,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如今伤好,苏某想向刘大人辞行?,还?望王娘子通禀一声。”
“嗐!苏主簿这话?说得就见外了。小人这就去,苏主簿稍等。”王流面上堆笑,匆匆走进县衙,不多时就刘仲英就迎了出来。
“大人。”苏锦躬身行?礼。
刘仲英虚扶,道,“昨本官还?问过老大夫,你?这伤势仍需再静养一段才是,怎得如此着急?”
“多谢大人关照,只是苏某学业荒废多日,若是再不迎头赶上,只怕来年春试玄之又玄。”
她右臂几乎被废的事,刘仲英知晓。
虽然天?家认为皇女?争斗必会流血伤亡。可山洪是水灾,她身为凤平县令,未能防患于未然,便是有再多的旧恩,也难辞其?咎。
说到底,若不是苏锦预先将村民送出,她也没有如今的清闲日子。
是以?,刘仲英面上越发和?善,从?袖中掏出一本古书递过,“最近本官也翻阅了不少古籍,其?中提到过几个法子,你?且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