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伸出长臂将榻上的女子揽进怀中圈好。郎君眉目羞极,轻轻与苏锦鼻尖相蹭,悄声道,“不?过阿姐后悔也来不?及了。”
“后悔什么?”苏锦刚刚有些睡意,腰下就被人牢牢抱紧,瞬间?的天旋地转,方一睁眼,就瞧见了俯身过来的沈原。
如鸦羽浓密的长睫紧紧遮住滚烫的目色,薄唇一寸一寸靠近,清香混着她鼻息间?的酒气,将榻上紧紧叠在一处的人影一股脑烧成了窗外的晚霞。
混在一起的心跳,砰砰作响。分不?清谁的更?快,谁的更?密。
郎君浑身都开始发硬,贴着被酒放软的苏锦,似是陷进了天上的云,浓重的呼吸带着止不?住的微颤。
与绛唇樱珠,只差分毫。
咚咚——
重重的敲门声,合着淮安的呵斥,宛如一声巨雷之?后的暴雨,顷刻间?便将无边热意消得干净。
“梁姑娘,苏姑娘醉酒,不?便见客。您还是先回去歇着的好。”豆豆眼的小厮堵在门口?,语气不?善。
梁儒悄悄递上一两银子,低道,“我知晓沈公子也在里?面,还请小郎君通融,让我与沈公子再多说一句。”
“梁姑娘这?是瞧不?起谁呢!”
淮安很是嫌弃地将银子退给满身酒气的梁儒,“您毕竟是外人,有什么话还是等苏姑娘醒了再与我们公子说,亦或者梁姑娘也可给府里?递上拜帖,待大人主夫首肯,到时候别说一句,梁姑娘就是说上十句,小的也不?敢阻拦。”
梁儒与他说不?通,酒劲上头,一把推开守在门边的淮安,高声道,“沈公子,我有话......”
吱呀——
木门猛地从里?打?开。
梁儒面上欢喜难抑,“沈公子。”
沈原冷淡地睨了她几眼,“不?知梁姑娘酒醉前来,端得是哪家的规矩?”
郎君本?就是清冷如仙之?貌,便是漠然,也难掩其光彩。
“是我唐突。”梁儒心念几转,便想借着醉意拉住沈原手腕,“不?该冷落公子,叫公子在此处等我多时。”
站起身的淮安一把打?掉梁儒伸过来的手臂,挡在沈原身前怒道,“还请梁姑娘自重!”
今日?是内舍生放榜,这?一条走廊的外舍生不?是三两同去庆贺,便是寻个无人之?地苦闷难消。
素日?里?时不?时进出的房门,此刻都掩得紧实。
梁儒讪讪缩回手,“我知公子醋那小倌。我可与公子保证......”
“等等。”沈原挑眉,“你与我保证什么?”
他是醋苏锦搀扶了那小倌,可这?跟梁儒又有什么关系。
“我这?此处也并非等候梁姑娘。”郎君有些不?耐,“只因阿姐酒量不?佳,离不?开人罢了。”
梁儒听得惊诧,踏近一步道,“公子这?是真心还是气话?”
郎君以袖遮鼻,目色坦然不?似作假,凉凉看了梁儒几眼,“今日?姑娘做东,我缘何要生气。我瞧姑娘也醉的不?成样子,还是先回房歇着的好。”
“淮安,阿姐需要休息。你且守好门,免得她被外人惊扰。”淡淡留下一句,沈原拍了拍小厮的肩头,“刚刚若是摔疼了,记得问梁姑娘讨要医药费。”
“哪里?有吃了亏还受委屈的事,你说是吧,梁姑娘?”郎君面上无笑,若说梁儒刚刚还有半分希冀,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
总归是空欢喜一场。
身上起了皱的松花长裙上还有匆匆跑来时溅起的泥渍,梁儒垂头,拿出银两递在淮安手上,“沈公子说得是,刚刚是我耍酒疯,没了分寸。还请小郎君莫要介意。”
她眼中含泪,不?等沈原主仆再说些什么,急忙躲回自己房中。
豆豆眼的小厮瞧着手里?的银子,笑得五官都蹙成了一团,“公子,小的当真能收这?个?”
“有什么不?能的,你若是不?想要,再还给她也好。”
“公子发话,小的就心安了。”淮安紧紧攥住银子,极为?狗腿道,“公子还是去瞧瞧苏姑娘吧。
沈原低笑了一声,轻轻合上门。
郎君清了清嗓,缓步走回榻前,低着头羞道,“阿姐,我们继续好不?好?”
身侧的姑娘呼吸平稳。
沈原皱眉,瞧着迷迷糊糊已?经睡着的苏锦,气得心口?发闷。
“阿姐?”低低唤她,也只得小笨鱼一个翻身。
郎君恼得将衣袖都绞成了一股,却也舍不?得将她从梦中叫醒。
修长的手指轻轻戳了戳苏锦的面颊,沈原才?叹了口?气,就见小笨鱼似是不?习惯穿着外衣睡觉,手指拉来拉去扯着自己衣领。
刚刚还晦暗的丹凤眼蓦然生辉,郎君面上几红,手指搭上她的腰带,说得又轻又低,“呐,我只是帮阿姐,绝不?是不?守男德。”
他话说得慢,手下动作却利落的很。三下五除二,小笨鱼身上的松花长裙便只剩中衣。
起身将她的衣裙放好,广袖拂过,反被睡迷糊的人压在了身下。
“阿姐?”郎君面上更?红,眼角眉梢都好似被东风拂过,悄悄扬起的唇角也不?知说给谁听,“既然阿姐这?么热情,那我就陪阿姐躺一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