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最是在意子嗣,便是再得宠,无嗣之人被撵出府也是迟早的事。”
“她不过是想要太女之位,竟把腌臜算计到男子身上。
想起前两日彻查春试考题泄露的事情,沈梦眉头深深皱起,“十年师生尚得她如此手段,足见此人心狠手辣,并非太平明君之相。”
“妻主。”温容忧心忡忡说,“为今之计,只能尽快将原儿托付他人,免得夜长梦多,再被人无端惦记。”
“况且。”想起刚刚沈原紧张的模样,他微微一笑,“我瞧着原儿并非当真不喜欢性子内敛的姑娘。”
***
日渐西下,沈原却忙碌的紧。
一会去小厨房里盯着淮南煮粥,一会又躲在纱幔后悄悄拿手探探苏锦的鼻息。
他跑前跑后,才歇了一会。
柳树后紧锁的大门就被几个小厮合力从内至外推开。
淮安还有些醉,抱着被褥的脚步左摇右晃,瞧见自家公子傻愣愣站在房门口,一时管不住嘴,笑嘻嘻道,“公,公子,主夫是说让您好生照顾苏,苏姑娘,可不是叫您站在此处当门神的。”
“您是不是害羞,才不敢进去。”
“浑说!”
伸手拧在淮安的耳朵,沈原垂下眼,强装镇定,“我又没照顾过人。她这会睡着,哪里需要我做什么。”
“公子这话说得就不讲究了。苏姑娘发热昏睡,必然出了一身汗,公子可以拿帕子替她擦汗。”
淮安将怀里的被褥强塞给匆匆而来的淮南,嘿嘿一笑,豆豆眼里越发不正经,“况且这事呀,还只能在苏姑娘不清醒的时候做,不然啊,小的怕苏姑娘会羞愤欲死。”
“......还敢乱说!”沈原佯怒,伸手弹了几下淮安的脑袋,这才又折回房里。
放好被褥的淮南规规矩矩立在门前,垂眸静立。
纱幔里的女子也安安静静,早前娘吩咐了婢子带她泡了热水驱寒,也不知她现在到底是冷还是热。
明明额头烧得厉害,想要稍稍替她拉下些被子,散散热。不一会就又被她自己无意识地重新塞回脖颈处,捂得严严实实。
眼看窝在被里的面容越发红润,额头的汗珠悄悄萌出,顺着发丝滴溜溜落在锦被。
到底男女有别,沈原犹豫着,半晌才用浸湿的帕子点了点她鼻尖。
纱幔束起。
酡红的脸蛋微动,似有所觉地往他手中的清凉靠来。
沈原整个人都僵在原处。
偏偏她还不安分地蹭来蹭去,滚烫的温度透过浸湿的帕子,直直贴上他的掌心。
“别动。”沈原低低说道,俯身将帕子贴上她的额头。
清凉袭来,苏锦眼皮沉重,却还迷迷瞪瞪露出个舒服的傻笑。
“就这么高兴?”沈原也乐了。
“高兴。”她的声音含含糊糊,手指却不安分,似是想要更多的清凉。
沈原不敢碰她,才换了帕子回来的功夫,窝在被里的人像是准备偷鱼的猫,眼睛又圆又亮,趁他不备,倏地钻进郎君怀里。
她贴得紧,箍得重。
沈原哪里经过这阵仗,瞬间便红透了脸,又不敢乱动。
苏锦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
沈原腔子里的心跳得飞快,压根儿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怀里的人怯怯懦懦,悄悄瞥着他的神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