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重现人间不仅是这么简单,这么多人只靠生死簿是管不过来的,如果是以前自然是没问题,但现在原本的三大判官只有其一,阎王一个都没。
为了加强生死簿的威力,只能获得更多的气运来反哺它。
舒窈这时候就在做这件事。
黑沉沉的土地一片荒芜,脚才上去就有幽冥之气缠绕上来,转瞬又被护体灵气搅碎。
舒窈环顾一圈,目之所及都是荒芜:“这里怎么比地府还荒凉。”
一身非主流打扮的江岫走在她身边,闻言眼中露出一丝轻蔑:“蛮夷之地,如何能与地府相提并论。”
舒窈疑惑道:“东方归地府管,西方归冥府管,它们应该是同级的吧。”
“说是这么说,但这冥府之主是当年秦广王路过冥府,意外受伤落下一滴血,冥府之主吸收了这滴血才成功化形,所以自祂诞生就尊地府为主。”
舒窈点头:“难怪。”她脚步快了几分,“不过现在地府无主多年,不知道他会不会老实?”
“难说。”江岫摇摇头,“如果是秦广王亲临,除非祂舍弃那滴血放弃一部分根基,不然只能被秦广王压制。但现在……”
“祂如果老实一点还好,如果不老实,”舒窈轻抚腰间霜色的长剑,嘴角擎着一丝冷笑,“我的玄霜可不会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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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能撑住吗?”沙哑的嗓音像是被玻璃割过一样,声音的主人扶住靠在一旁喘息的同伴,低声问道。
“还好,我还能坚持。”同样沙哑艰涩的声音出现在青年模样的人口中,身上绿色的衣服已经破碎到堪堪覆体。
他低下头,眼中是翻滚的恨意,脸上是隐藏在麻木背后的隐忍,他用更低的声音说:“再等等,再等等,我们一定能活下去,活到回家的那一天。”
“黄皮猪,又在偷懒。”一条乌黑的鞭子袭来,巨大的力道让本就不堪重负的人直接趴到地上,连魂体都更淡了一分。
他的同伴挡在他身前怒视着鞭子的主人,那个裹在黑色斗篷里的冥使。
“还敢瞪我!”在他又准备一鞭子过来时,被边上的冥使拦住。
“再打就打死了,这些年都没有多少新的黄皮猪下来,死光了谁给我们干活。”
冥使冷哼一声,长鞭一甩,鞭子末梢卷过绿衣青年的小腿,一股只如灵魂的痛楚让他忍不住一阵颤抖。
他伸手紧紧揪住全身唯一完好无损的口袋,感觉到里面微微挌手的硬度,他知道那是一块粗布绣成的红色星星。一股力量顺着掌心传遍全身,让摇晃的身体稳住。
他忍住小腿传来的痛楚,蹲下来扶起地上艰难爬起来的同伴,缩着肩弯着腰,低眉顺眼。
同伴蠕动嘴唇做出口型:快了。
他眼中也闪过不屈的希望,回道:快了。
有压迫就有反抗,他们是自己的主人。这场没有后援的起义,他们必须小心,再小心。
“我去。”舒窈伸手拉住怒火中烧就要往前冲的江岫。
“你现在不能动用太多力量。”她看了他一眼,手握上剑柄,“你去救人,冥王就交给我。”
璀璨的光在终年黑暗的冥府中出现,引来无数鬼和冥使的注意。
冥王殿中巨大的黑色镰刀浮起,死神身披黑斗篷出现:“无知之徒,竟敢挑衅冥府。”
勾魂的镰刀朝亮光来的地方而去,准备一举将舒窈二人的魂一道斩落。
江岫好歹是阎王的神念,虽然被限制不能使用大部分力量,但对付普通的冥使还是绰绰有余。
玄霜出鞘一截,比原来更亮更锋利的光芒出现,瞬间碾碎镰刀。隐约间,吐血的声音从冥王殿中传来。
舒窈没有停顿,隐在鞘中的长剑全部出现,雪亮的剑芒如弯月对着正中的冥王殿落下。
“你敢!”
冥王身影徒然出现在殿顶,漆黑的幽冥之力从冥府汇聚而来,在殿顶形成一层结界。
雪色与暗色相交,没有任何惊心动魄的场面,甚至连声音都没有,汇聚了打扮幽冥之力形成的屏障就像落地的玻璃杯,碎成一片片。
冥王苍白的脸出现明显的惊惧之色,手指一动就要划开空间逃跑,却被早有防备舒窈封锁。
冥王见逃跑不能,转身下巴微扬:“阁下是东方新出的神灵?不知来我西方是为何事?”
他顺着舒窈的视线看去,正看到被欺压的绿衣鬼魂。
“不过是些凡人,你想带走,给你就是,又何必这么……”舒窈没给他多废话的时间,直接用捆仙绳捆住他,又让玄霜看着他。
然后她走到那些绿衣身影前,拿出一块红布,红底的布帛上一副深入骨髓的图徽在众鬼面前展开。
“我来接你们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