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洛长安手腕上的手微微地颤了一下。
墨情抬眸看向洛长安,眼中带着探究:“殿下为什么问这个?”
洛长安被他盯得不自在:“没什么,只是觉得您见多识广,可能会对舞蹈有些研究。”
墨情倒是毫不在意地笑答:“略知一二。”
“我听说,这惊鸿舞极难习得,太傅如果会的话,为何不收个徒弟传授给他,也算是不让这舞埋没。”
墨情眼中含笑,只是那笑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只是会一些皮毛,还到不了收徒的地步。”
洛长安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她出了神,她的惊鸿舞本来就是墨情教的,绝对不只是懂一些皮毛,但是为什么今世的墨情却不肯传授给别人呢?
洛长安想了半天,把这一切归结为跟墨情不熟,人家没有义务告诉她,他的打算。
最近还发生了一件事,唐文宇的远房亲戚来投靠他了。
所谓远房亲戚,那几乎是八竿子打不着,但是唐文宇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又恰逢年关将近,他也就把她留下来了。
是个叫“陈锦”的女子,看起来比洛长安大几岁,据说叫唐文宇一声“舅舅”。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的洛长安眼睛眯了眯,门外还下着大雪,也不知道今年年关的帝城,该是多热闹呢。
过年之前,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情——洛长安要代表长瑾皇室去祈福。
这几天,夜澜行把洛长安关在寝殿里,有事没事就让她背那些祭词。
洛长安自认好脾气,但是却硬生生地被那些祭词逼成了一副暴跳如雷的模样。
到了最后,洛长安索性不背了。
反正到时候有小行跟着她一起去,若是忘了,就让小行在一旁提醒她就好了。
说到这里,洛长安就不得不提一下夜澜行怪物一般的记忆力了。
很多时候,洛长安就连意思还没有理顺,夜澜行已经烂熟于心了,在她背诵的过程中,万一哪里没背下来需去翻书的时候,夜澜行就连在哪一页的哪一行都记得。
“老天不公啊——”洛长安对天哀嚎着。
夜澜行笑着揉了揉洛长安的头。
转眼间,到了祈福的日子了。
那一日,洛长安早早地被拖起了床,洗漱更衣沐浴,一步步的环节,简直比成亲都要麻烦。
待一切都规整好,洛长安疲劳地坐在床上,周围七八个宫女围着她转,看着她,啧啧夸赞。
洛长安抬眼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十八岁的年纪,镜子里的少女有着吹弹可破的肌肤,一双圆圆的杏眼炯炯有神,眉眼如画。
少女已经长开了,褪去了小时候的婴儿肥,脸上化的浓妆丝毫不突兀,妆容模糊了少女的青涩,让她看起来端庄霸气。
就连洛长安自己看了都被吓了一跳。
她觉得就她现在这副模样,再盖了个红盖头,估计都能去成亲了。
元平已经在外面催了,洛长安被人搀着出了大殿。
殿外,一旁的宫女松开了她的手,往前的路,需要她自己来走。
这一身衣服有些重,洛长安有些不舒服。
她尽力保持着端庄的步态,没注意脚下的台阶,踩了空。
来不及反应,洛长安被一只温暖有力的手稳稳地搀扶住。
洛长安松了口气,看向来人,是夜澜行。
此时的夜澜行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衣服,从容典雅,即使是那么随和的颜色居然也让他穿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尊崇。
就好像,他生来就应该把一切踩在脚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