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皇的事不是,你三皇兄的事亦不是。”相比夏绵的躁动,谢莺歌很冷静的回答道,甚至慢悠悠的翻过了一页书,“国师是从何处来的你知道?是你三皇兄敬献给你父皇的‘神人’,余下的不必我多说你也能自行整理明白。再来,你三皇兄这次通敌卖国,你也没来问过我,想必是因为认定是我做的,而不想清楚太多办事细节。但我要告诉你,他通敌卖国是真,只不过那些联络的信件是我栽赃,证据虽然是捏造的,但罪名可是实打实的,否则你父皇也不会越差越多,越查越真,最后坐实了他的罪名。”
“……如此说来,这些事是和你都没有半点干系。”夏绵也不是用疑问句,而是陈述句。因为她相信谢莺歌说的话,只要谢莺歌肯告诉她的,势必都是真话。所以都是他三皇兄联合国师,联合外敌,若说谢莺歌做了什么,那便是从中推波助澜使事迹早些败露出来。
三皇子最终被定罪了,杨逍榆也被拉下马,而皇帝身体久治不愈,每况愈下,看上去很像是大限将至。而正如谢莺歌所说的,她三皇兄确实做了通敌卖国的手脚,不久之后敌国就趁着夏国无主的时候来闹了,夏绵也被迫及早地登上了皇位。维系了多年的保边战开始出现裂缝,原来三皇子不是伙同敌国潘拓,金轲,他真实卖国的对象便是处在边界中间地带最强的降虏。
降虏因为处在潘拓和金轲的中间地带,潘拓和金轲发动战役都要拉拢它一起,降虏明面上谁也不帮,暗地里假意承诺两国会出兵相助,两国都得了降虏的承诺,便发兵了。结果打到一半才发现,降虏根本没有协助的意思,而是让他们两国先发兵,在他们打得不可开交需要援兵的时候,便直接断了他们的后路,趁他们弱势一举歼灭,降获了不少士兵做了军队俘虏,然后匆匆整理一番,便整装待发继续攻打夏国,意图一鼓作气称霸这局势。
而夏国这边,即将服刑的杨逍榆,因他父亲北威大将军杨顾黎积威已久,虽已告老还乡,但军中余威尚存,在杨逍榆即将行刑的这一天,集齐了一小批军队,趁战乱的间隙冲入天牢把杨逍榆救了出去。一批士兵跟着逃蹿的杨家父子,以为降虏国会接纳他们,却没想到降虏国主出尔反尔,假意盛情款待欢迎他们的归降,在喝的一片醉醺醺之后把他们全体围歼,来了个瓮中捉鳖,一举歼灭。
这是夏绵没想到的结局,但是谢莺歌早已想到的结局,就是谢莺歌向降虏的国主去了一封信,假意是途中被降虏国的士兵劫下,实际上是故意被劫下一封和杨逍榆“暗通款曲”的信,才致使杨逍榆一众人被盛情款待之后被杀了。简简单单一封信就歼灭了一整支叛变的部队。
夏绵也因此明白,谢莺歌比自己更适合治理国家,而自己只会讲道理。但是打仗这个事情就不能靠讲道理,也不能靠正人君子,如果坚持自己的君子之风,便不会有如此果决地处理叛军结果。所以为了避免更多士兵在抗战中死去,战争之事夏绵便全听谢莺歌指挥,夏绵在前,谢莺歌在后,于是在谢莺歌的运筹帷幄下,几番与降虏国周旋,不但没有吃亏,还有小小的战捷。降虏国因急于吞下潘拓和金轲,融合得并不太好,一鼓作气打短期战可以,但是打长期战役,很快便出现配合不足,缺乏默契的现象,于是这场战打得无比艰难,最后权衡利弊的考虑之后,两国都决定及时止损,签下若干年不再相侵的协议。
朝中的局势也很快跟随战役的稳定而被稳定下来。这么相安无事的一段时间后,国力也在渐渐恢复,大臣们开始关心皇帝子嗣的问题,毕竟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个先来,夏绵这个皇帝要是也像她父皇那般,突然来个意外,那没有子嗣后继怎么成?
于是,尽管夏绵还处在非常年轻,大臣们还是着急的开始上谏夏绵纳妃。
夏绵觉得这个事情吧,大臣们一方面是关心皇帝有没有子嗣,一方面才是想把自己家的女儿塞进来,图自己家以后在朝中办事方便,夏绵虽然感觉为难,但这个事情确实是身为皇帝不得不办的事。
夏绵找谢莺歌商量了一下,委婉的表达了意思,谢莺歌又岂会不知道这些事?
早在夏绵来找她说之前,她父亲就来找她说了这件事,直接表示想把自己族戚里的几个表妹塞进宫来,谢莺歌没当场应承,谢霆筠则气得半死,挥着袖子说谢莺歌这样善妒,以后是要吃大亏的,男人哪有不想纳妃的,等到夏绵自己主动提出纳妃的时候,谢莺歌不答应也得答应云云。
谢莺歌没理会,谢霆筠便一脸怒其不懂事地回去了。现在,夏绵真的来提这件事了。
“你的意思?”谢莺歌冷冷的看着夏绵,夏绵是提出来了,谢莺歌现在就想听听她本人是什么意愿。
“我的意思……就……”夏绵至今在谢莺歌面前都不敢自称朕,也不是不敢,上次称了那么一回,就被谢莺歌从上到下的冷视一番,好似自己翅膀长硬了要用上位者的身份压她一般,夏绵自那之后便改口回来,从此在谢莺歌面前只称‘我’。
“就是,都可以啊。”夏绵为难地说道,大臣那边逼的她那样急,又说的那般有道理,自己没办法不采谏。而谢莺歌这边,又凶巴巴的望着自己,一副十分不赞成的样子,令自己感觉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为难啊。
“你说,都可以?”谢莺歌心里十分难受,闷闷的按着的心口,可是面上却要倔强地笑着,双眼里笑意愈发温柔地看着夏绵。
“……”夏绵有一种自己若是点头,便会当场身亡的预感,于是瞪着大眼睛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啊,那就纳吧,你想纳多少妃子便纳多少。”夏绵的沉默给了谢莺歌更大的打击,谢莺歌笑着说道,妖艳的脸上笑靥如花一副大肚能容的贤妻模样。
这头,夏绵看着谢莺歌,那简直跟见鬼了一般,空荡荡的锦袍下吓出了一身冷汗,谢莺歌那如花灿烂的笑容,怎么可能是发自真心的,一看就很假,而且假中透着凶恶,自己若是顺着她说了恐怕会当场遭受雷霆暴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