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三皇子的罪名似乎被坐实了,先前只是皇帝在密室里审问,并没有把这件事公之朝堂之上,尽管有一小部分人已经提前知道了,这部分人里面就包括夏绵,但许多朝廷的官员、特别是品阶低的官员还是不知道的。这日上着朝,皇帝突然把三皇子带到了朝堂之上。披头散发,身穿囚服的三皇子吓了众人一跳,包括夏绵也没想到这件事会这么顺利的被定下来,以为谢莺歌捏造的证据虽然以假乱真,但毕竟是假的,给她三皇兄栽赃一段时间还可以,但说到彻底定罪,恐怕没那么容易。但没想到就是这么容易,她三皇兄被定罪为通敌卖国带到了朝廷上公审,同时被连罪的还有杨逍榆此人。
整座宫殿格外地寂静,坐在高高龙椅上的人正靠在扶手上,一手撑于额际揉了揉眉心,疲惫的面容上露出余怒未消之色。
“朕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无君无父无国的逆子!皇位不传给你,你就要伙同敌国来侵夏吗?你和敌国签订的什么条约?丧权辱国之极!哦,他们助你登上朕的皇位,你就同意割边境的五城六池给他们?!保边战役打了这么多年,都不及你一纸丧权辱国的条约割得快!”
夏绵安安静静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表面上在认真聆听,实际上心里寻思,这一纸丧权辱国的条约也不知谢莺歌是怎么弄来的,还弄得如此真实,她三皇兄这下是彻底废了。
“还有你杨逍榆,你这个不忠不孝的乱臣贼子,居然臣服于夏勋干出这等通敌卖国大逆不道之事,朕自问待你们杨家也不薄,你如此做派简直辱没了你父亲北威大将军之名,你怎是如此、如此……混账混账!”皇帝瞪着眸子盯着他们,突然地像是气急攻心地哼了一下,手撑着身后的龙椅,腿儿就突然出溜了下去猝不及防地晕倒了。
皇帝这一晕,朝中立刻人影乱动,乱作了一团!
太医诊治的结果,便是因长期过量服食丹药,慢性毒早就已经种在了老皇帝的身体里,虽然老皇帝看起来很康健且精神,人到壮年还长得满头黑发,就跟能继续一统江山几十年一样。但那只是表面,实际上副作用也是慢慢显示出来的,开始的症状比较轻微,就是有些嗜睡,后来无力感加重,但也不至于影响日常活动,是渐渐的经常感觉昏沉乏力,近来又加之显现面色发沉的症状,连日来的状况本就越来越糟糕了。今日早朝,皇帝本就有些不适,又被三皇子和杨逍榆通敌卖国的事气得胸腔发颤,突然就与大殿上直接昏倒,继而口吐鲜血怎么都止不住,一张口又更多的血块从嘴中喷涌出来。
似乎这具身体已经熬到了油尽灯枯,萎败之时。
“到底怎么回事?父皇服用的丹药为何有毒?”夏绵于寝殿内不解地看着满头擦汗的太医们,作为太子,皇帝晕倒,她就要担起大任,只是她父皇已经晕倒了半个时辰,而这些太医又治不醒他,最后才说是长期服食丹药引致的。
“早些时候微臣们替陛下号脉,便已发现陛下脉搏紊乱,经血受阻,似乎连呼吸都变得不太顺畅,根据陛下的日常膳食,起居,逐一排查过后,发现是过食丹药的可能性极大,但是国师当时信誓旦旦称说绝不可能是他丹药的问题,而陛下又常年服食丹药得益,以致十分信服国师的话,所以……”太医们统统丧着脸看着夏绵,一副我们真是没办法的脸孔说道。
“速把国师缉押来,再从太极殿中带几瓶丹药过来!”夏绵紧着眉头,对侍卫吩咐道。
国师很快就被扭送到了夏绵面前,而丹药也被交给了太医们验证。
国师一直声称自己的丹药无毒,但却很快被太医院的御医们验证出来是有慢性毒的,长期过量服用会致人突发暴毙之症。
“国师还有什么辩白的话想说?”夏绵冷静地质问道,这位国师一直被他的父皇奉为座上宾,平日里是他人见不到他,他也不出那太极殿见人,夏绵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国师真容。
“我有什么话可说?他们都不懂丹药,平日里又看不惯陛下器重我,对我心生歹意,硬要诬陷于我,我想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国师坚称自己无罪,是太医院的那群庸医无的放矢。
“拖下去收押,容本殿下过后再审。”夏绵吩咐道,决定在晚些时候和谢莺歌对峙一下,夏绵一直觉得这事情没这么简单,这也许也是谢莺歌的又一个计划,但夏绵不确定谢莺歌是否真的这么厉害,能把手伸到皇宫内对他父皇也下了手。
国师刚被呜呜呀呀地拉下去,皇后又来了。
“陛下如何了?”皇后急匆匆地赶来,看着此时很冷静的夏绵问道。
夏绵向太医使了个眼神,便有太医们来回答皇后,夏绵先回去找谢莺歌了。
“我父皇这事是不是你动的手?”谢莺歌刚才在院中看书,便迎来了满脸躁色的夏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