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荀将苏厌厌带到一个大屋,让她在这屋里等着,报信的人待会儿便到,交代完便匆匆离开,苏厌厌跟在后面怎么叫都叫不住。
等了足足半天,那位叫宽爷的好歹是来了,但让苏厌厌想不明白的是,他为何将其他人都支走,让屋内外仅剩他与自己二人。
这宽爷倒不啰嗦,坐下一开口,便说他与童秋山喝过几盏酒,知道他的去向,但首先得先问清楚苏厌厌是什么来头,与童秋山是什么关系,委托的酬劳多少。
苏厌厌看着眼前这位不修边幅,一边饮酒,一边抓着只□□子大口撕咬,并不时扫眼过来打量的宽爷,他身上散发的阵阵膻味早充满了整个屋子,令人作呕,苏厌厌却要若无其事地呼吸着。
“我爹本是凭安做药材生意的,只因得罪了衙内的师爷,便欺人太甚地将我们一家关进了狱内,祖父祖母受不了牢内的折磨直接死在里面,后面好不容易用所有家产换得出狱,又叫人将我父亲杀了,独留我一个孤女在世……我爹说在我出生那几年,童秋山常常来我家药铺抓药,为他解过燃眉之急,最后结下莫逆之交,承诺只要我家有难,他赴汤蹈火定会鼎力相助。”
说着,苏厌厌从腕上撸下一只粗厚的银镯子,恭敬地放到了他面前的桌上:“这是我的传家之宝,送给宽爷赏玩,宽爷若帮小女打探到童伯父的位置,与童伯父团聚后,小女定亲自送上另一半酬劳!”说完,向宽爷鞠下了身。
宽爷听完,手中的大□□刚好吃干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又用指甲奇长又发黄的小指伸入后槽牙一挑,挑出了两块碎肉,然后熟练地弹飞出去后,才慢悠悠地拿起那只银镯子,放在手心掂了掂。
他没有发表对这只镯子的话,而是道:“此前我听说童秋山与七皇子交恶,伤了一次,现如今怕是躲到了深山野林里去了。”
“不知是哪一处的深山野林?”苏厌厌追问。
看到苏厌厌很是着急不安的样子,宽爷心中暗喜,脸上一副正义凛然:“听说离这里不远,也就百来里吧。姑娘莫急,这寻人最费时费劲儿了,但你放心,我宽爷门客遍布北翰,还没有我找不着的人。”说着就站起来,并动作自然地将镯子塞入衣襟内,摇摇晃晃地走向苏厌厌。
苏厌厌眉头微动:“既如此,那小女就告辞了,待有消息请宽爷告诉刘荀哥哥。”说着就要夺门而出,却被宽爷一马当先把住了门口。
“诶!姑娘怎么说走就走。”宽爷大张着手臂,像赶鸭子般一步一步将苏厌厌赶往内室,那张糊满了油渍的嘴咧地奇大,外露着一口参差不齐的长牙齿:“为了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姑娘不如在这里住下,铁木寨什么都有,你住着,定会觉着比家中还舒坦。”
苏厌厌岂会相信这番话,她定是被刘荀卖了,眼看快被逼到墙边,朝宽爷抬起了手:“宽爷请止步,您已中毒,若再走三步,必七窍流血而亡!”
“什么?”宽爷诧然止步,转而不屑一笑:“你给我下了毒?”
苏厌厌道:“对!我给您下了蛇信草汁,在等您来之前,涂在了那张椅子的扶手处,方才你用手抓肉入口,毒汁早随食物入了腹中,只要身体发力,毒性就蔓延至心脉,届时,大罗神仙也不能就您。宽爷不信无妨,尽管试试,我爹是几十年的药铺子掌柜,什么草药最拿人命小女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