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沉夕正目不转睛瞧着这些少年郎,心中忍不住和谢云诀做了比对。虽说他们和谢云诀比起来差得远了,可是个个因为习武,身形健硕,阳刚之气是扑面而来。
长安城里那些娘们儿唧唧的男子见多了,乍见到这么多有男子气概的,让沐沉夕顿时有种回到雍关城的错觉,一时间心中颇为舒畅,笑容也多了许多。
偶尔蓝煦的目光瞧向她,四目相对间,都能看到她眼底的笑意。
就在两人目光缠绵之时,沐沉夕忽然感觉四下一寒。她正疑惑怎么忽然气温骤降,便见众人纷纷起身跪拜。
她抬眼,正对上了谢云诀似笑非笑的双眸。那眼眸里的寒意让她顿时心虚了起来,这要不是大庭广众的丢不起那个人,她一定当场拖出搓板来自觉地坐上去。
谢云诀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立在她身前,挡住了她的视线,转身面向考生们。
“首辅大人有何指教?”吏部尚书也是浑身冷汗,此刻小心翼翼问道。
“只是来瞧一瞧进展如何,你继续。”
吏部尚书也是摸不着头脑,但是首辅大人来监督,他也不敢含糊,对这群考生愈发严格。一边挑选一边看着谢云诀的脸色。
沐沉夕自谢云诀背后探出头来瞧,谢云诀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她往哪里探头,他就走到哪里挡住她的视线。
尤其是蓝煦,根本与她一眼都看不着。
沐沉夕看不到干着急,便起身负手立在谢云诀身侧,一脸严肃。
吏部尚书本来就要看沐沉夕脸色,谢云诀来了,他便决定以他为尊。可现在两人都背着手站着,神情都如出一辙。谢云诀摇头,沐沉夕便点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宋大人心中一片悲凉,今晚回去要看看老家的田买得如何了...
“郡主,依照唐律,出嫁的女子未经夫家许可,是不许公然出现在如此场合的。”
“都说君为臣纲,皇上都允许了,怎么谢大人要违背圣上的旨意?”
谢云诀冷哼了一声:“你可知羞耻为何物?”
“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些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眯起眼睛瞧着她,忍了又忍,最终拂袖而去。沐沉夕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目光落在蓝煦身上。他不动声色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文科的科考完,武科才正式开始。
沐沉念考完便回去休息了,这半年来他夙兴夜寐,没有一个晚上睡完整的觉。如今就只想狠狠睡个几天几夜。
而沐沉夕却一早便坐在演武场上,看着眼前的少年们一个个举重。这举重比的便是力气,习武之人力气自然不比寻常。
不过蓝煦似乎力气并不大,勉强过了关。不过因着他这一张颇有些招人的脸,和他的身份,不少考生看他的神情都有些怪异。
举重并非一轮结束,除却第一轮的淘汰之外,还要决出胜负。
用完了午膳,很快就要进行下面几轮。沐沉夕小憩了片刻,便赶去演武场。半途正巧遇上了几个抬着下一轮举重用的石器的侍卫们。瞧见他们搬得辛苦,沐沉夕便前去帮忙。
侍卫们哪里敢让沐沉夕干这粗活,连连推脱。
沐沉夕嗤笑道:“这能有多重,你们这寸步难行的,还不知道要搬到什么时候。”
于是她上前一步,单手拎起了那石器,脚步轻快向演武场走去。身后的侍卫们看得眼睛都直了,张着嘴半天合不拢。
考生们正紧锣密鼓地热身准备着,瞧见沐沉夕提了个石器进来,心下有些纳罕。
沐沉夕轻拿轻放,将那石器放在正中央,甩了甩手道:“还挺沉,你们一会儿可要量力而行。”
考生们相视一笑,心中不屑。
沐沉夕坐好,倒了杯茶喝着。不一会儿,吏部尚书匆匆赶来宣布第二轮考试开始。她喝着茶与吏部尚书闲聊,评论着这一届的考生。
两人对于其中表现优异者倒是英雄所见略同,沐沉夕发现,这位宋大人确实不是个草包,还是有些识人之明的。
只是对于蓝煦,两人产生了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