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沉夕温声道:“还好啦,只是这门年久失修,轻轻一踢就破了。”
蓝煦和楚越:“......”
她说完风风火火走了进去,吏部尚书已经闻风丧胆,躲在屏风后瑟瑟发抖。沐沉夕上前,堆起了笑脸:“哟,这不是宋大人么?夫人可好?许久没和她一起打马吊了,甚是想念。”
吏部尚书抹着汗,声音颤抖:“好...都好...夫人也很想念郡主...”
“不过我今日来,也是有要事与你相商。”沐沉夕对蓝煦摆了摆手,他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屋内只剩下宋大人面对着这个可怕的女人,他汗流浃背,结结巴巴道:“郡主...有何要事?”
“自然是这武举的事情。你看,你是吏部尚书,选拔官吏你在行,可领兵打仗就不行了。但我熟悉啊。陛下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派我来协助宋大人。不过历年的武举都太过简单,这考题,今年得变。”
吏部尚书还算年轻有为就当了如此高官,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可面对满面笑意的郡主,头一次产生了辞官归隐的想法。
毕竟人生路还长,他还想多活几年......
两人在屋中商讨了良久,外面楚越忍不住打量蓝煦。他原本是禁军教头,近来宫中调动频繁,他便被边缘化了。如今太后的人把持着宫中的御林军,除却桑落还在皇上身边当个带刀侍卫,其他人都被调了出来。
于是他自请了协理科考事宜。可宫中的事情他依旧还是能知道的,譬如这个蓝煦,近来和郡主走得很近。方才见他如此谄媚,楚越觉得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蓝煦倒是神色淡然,目光落在这一众人身上。
过了一会儿,沐沉夕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已经快虚脱的吏部尚书。
她笑道:“宋大人就别送了,这儿的事情就劳烦宋大人操心了。”说着走向蓝煦,“走,回宫吧。”
蓝煦却没有动,而是对沐沉夕道:“我今日带你来此处,其实是想告诉你,我也要参加武举了。”
沐沉夕抬眼看他:“可你...有资格么?这武举也是从地方上层层选拔的。”
“但世家子弟可以直接报名参加科考。”
沐沉夕明白过来,此前谢云诀曾说过,他在科举一事上做出了一些妥协和退让,才在四大世家之间取得了一些平衡。
原来退让便是,给四大世家的子弟一些特权,以保证他们在科考中仍然占有极大的优势。
她心中了然,却没有多说。
蓝煦有些惋惜道:“既然陛下派你督办此事,我与郡主便不能走得太近,以免遭人闲话。旁人说我不要紧,但郡主却不容非议。”
沐沉夕满眼欣赏地瞧着他:“有志气,我看好你!”
“不过,话说在前头。若是我拿了武状元,可有什么奖励?”
沐沉夕抱着胳膊道:“你想要什么?我十八般武器样样都有,随你挑一样都是世间难寻的好物。”
蓝煦凑近沐沉夕,在她耳边轻声道:“可我只想要你。”
她顿住了,抿着唇低了头,转身跑了。
楚越瞧着沐沉夕这扭捏的模样,只觉得浑身不得劲,恨不得把这小子揍上一顿才舒坦。
沐沉夕跑出去没几步,忽然远远瞧见了谢云诀。科考是大事,他一定会经常出入此处监督其中进展。隔着一段距离,两人四目相对。
谢云诀走了过来,皱着眉头道:“郡主不在宫中安胎,来此处做什么?”
“自然是履行陛下交代的事情。”
“武举一时有吏部尚书和楚教头负责,郡主大可放心。”
“放心?夜晓号称长安第一刀,这身手却如此一言难尽,可见这些年武举也没选出什么有用之才。”
夜晓气结,手按上了腰间的刀:“我们来比过?!”
“手下败将,再来几次你都是输。”沐沉夕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你想同我比,还是打赢桑落再说吧。不过人家如今是御前带刀侍卫,没空与你比划。”
谢云诀淡淡道:“我没空与你多费唇舌,身为女子,便好好待在宫中,少出来抛头露面。”
“我待不待在宫中与你何干,何况蓝公子也参加了今年的武举,以后怕是经常会在此处见到谢大人。”沐沉夕说罢扬长而去。
谢云诀咬牙切齿,看着她的背影,半晌拂袖而去。
而这一切都被蓝煦看在了眼里,他露出了一丝笑容。阳光下,蓝煦的眼眸里隐约透出些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