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沉夕起身跟着他出了宫。两人离去之时,太后的身影自角落里出现,她嘴角微微扬起,身旁的孟珞咋舌道:“太后,这等污1秽之事怎么也能出现在宫中?您就不管管她么?”
“由她去。”
孟珞撇了撇嘴:“以前陛下不管,如今连您都怕了她么?”
太后淡淡道:“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太子选妃之事虽然因为春闱延后了,但你不可掉以轻心。我听闻齐家那个丫头跟太子走得很近。”
孟珞嗤笑道:“齐家早就树倒猢狲散了,那个女人也不足为巨。她就好比是如今的王氏,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越是如此,你越是要当心。这沐沉夕可不是寻常女子,你看她,回长安不到一年。先是嫁给了谢云诀,迷得他晕头转向,帮她对付王家和齐家。那两家也是百年基业,如今也败落得差不多了。”
“可我们孟家不同啊。孟家有您呢!”
太后瞧了她一眼:“哀家老了,以后还得靠你。珞珞,你身上也背负着孟氏一族的荣耀。”
孟珞叹了口气,心中有些不情愿。她知道孟家一心想要除掉太子,让有着孟氏一族血脉的八皇子继位。但八皇子体弱多病,鲜少抛头露面,在朝中没有什么威望。
孟氏一族许是想要做两手准备,不能除掉太子,孟珞便要担负起孟氏一族的荣辱兴衰。
可她也是在拿自己的一生在赌,若太子死了,她一世的荣华富贵也就没了。孟珞压根就不想当这个太子妃,原本还想支使那个傻女人孟颜去替她,谁承想这个女人也死了。
想起这件事,孟珞便觉得心底涌起一股寒意。那次围猎,孟珞无意中听到孟颜让自己的丫鬟买通太子身边的人,似乎是想接近太子。
可她不知天高地厚,哪能那么容易接触到太子。孟珞便暗地里帮了她一把。
结果后来她就失踪了,再找到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死了。当时下葬得潦草,解释的理由也错漏百出。但当时长安出了那么多大事情,大家也无暇顾及她的死,便一笔带过了。
可自由孟珞知道,孟颜之死,一定和太子有关!
太子表面温和谦逊,可背地里常听说东宫有女子惨死。上一次听说是一个叫鱼儿的侍妾自戕而亡,传言她被拔了舌头。
孟珞也是有自知之明,太子那样的人,她根本招惹不起。
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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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沐沉夕这头,她正被蓝煦牵着手腕走在长安的街市上。因为出来的急,还未曾换男子的装束。
走在大街上,便有不少人纷纷侧目。上一次长安遭逢大雨,她救助了长安的百姓,不少人是认识她的。如此堂而皇之和别的男子同行,着实引人注目。
两人一路来到了翰林院门口,那里排了长龙。沐沉夕瞧着这排队的人一个个膀大腰圆的,看起来像是习武的模样,咋舌道:“这来科考的怎么看起来不像是读过书的模样?”
“这是来报名武科的。”
沐沉夕顿了顿,变了脸色,气冲冲就往里走。蓝煦连忙跟了上去。
走到门口,有不长眼的侍卫拦住了沐沉夕的去路:“翰林院要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沐沉夕冷哼了一声:“闲杂人等?你可知我是谁?”
侍卫看着沐沉夕这一身锦衣华服,也不知是哪家的贵人,不敢得罪:“不知这位夫人是——”
蓝煦上前道:“这一位是定安郡主。”
侍卫吓了一跳,赶忙跪拜。
沐沉夕懒得与他计较,快步走了进去。便见楚教头坐在一张桌子前敦促着属下确认武科考生的名册。
瞧见沐沉夕过来,楚越迎了上去:“郡主,你怎么来了?”
“楚教头,武举的事情,皇上可是交给我来办的。这考生录入的事情,你为何不通知我?”她一脸不悦,可楚教头毕竟以前教过她,她也不好发作。
楚越不疾不徐道:“科考之事原是由吏部尚书负责,但吏部尚书也是听命于内阁。而内阁的首辅正是郡主的夫君。皇上虽首肯郡主负责武举之事,但内阁之中不少持反对意见。故而首辅大人下令,郡主有监督之责。一应事宜还是由吏部尚书督办,我也是听令行事。”
“禁军教头做这样的事,未免大材小用。”
“郡主也是将帅之才,这样的事,旁观着便好。”
沐沉夕沉下了眼眸:“这一群人里很可能有以后的国之栋梁,甚至会有将帅之才,我怎能只是旁观。”沐沉夕顿了顿,“对了,吏部尚书人呢?”
楚越指了指屋内:“不知道啊,方才还在呢。”
沐沉夕了然,大步上前,一脚把门踹了开来。那门哗啦啦碎了一地,吓得周围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倒是蓝煦反应快,大步上前,关切道:“郡主,脚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