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动作非常麻利, 很快给柯学嘉检查了身体，换上了手术服。
同病房的冯峰有些不安地看着柯学嘉，几次欲言又止。
柯学嘉反而冷静了来，甚至还有闲心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叠好放进柜。
冯峰低声问：“小柯, 你不害怕吗？不咱跑？”
“怕有什么用, 能跑哪儿去。”柯学嘉拍拍自己脸, 叹口气, “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们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
柯学嘉和冯峰一怔，意识道：“殷哥……”
“嘘。”
殷流明比起手指暗示他们小点声，随后快速道，“一会你去做手术时, 我和你一起。”
柯学嘉呆了一，随后大喜：“真吗？！”
有个老玩家跟他一起, 总比一个人闯鬼门关要强得多！
殷流明点点头：“我想进手术室调查一些情报, 所以需你帮忙——当然，在我力所能及范围内, 也会尽量帮你。”
这柯学嘉完全放心了，干劲顿时涌了上来：“需我做什么？”
“一会护士过来, 帮我吸引一她的注意力。”
……
忙前忙后的护士就是昨天带他们进来的那个, 神态淡定，推了一张手术床进来, 后面还跟了个新的护士：“78床, 准备走吧。”
柯学嘉从病床上来，忽然捂着肚：“护士，我能先上个厕所吗？一紧张我就肚疼。”
领头的护士皱眉：“快一点。”
柯学嘉“哎”了一声，溜进了厕所。
过了一会，他声音忽然变得十分惊慌：“我这是怎么了？护士, 护士！你来看看啊！”
两个护士对视了一眼，一起往厕所走去。
冯峰连忙拉住其中一个护士：“哎，护士，我脖好像有点肿了，能不能帮我看看？”
一个护士不不停来，去看冯峰脖。
另一个护士则敲了敲厕所门：“我进来了。”
说完推门走了进去。
刚进门，就和一只小巧玲珑宝石人鱼对视上。
随后厕所门“啪嗒”一关紧。
“这是什……”
护士话还没说完，芙兰就飞到她耳畔，近距离演奏起小提琴奏鸣曲。
小提琴奏鸣曲的催眠效果很有用，护士无声无息地昏睡了过去。
柯学嘉连忙接住她，让她小心地靠在墙上。
殷流明道了一声“罪”，拉了护士口罩。
口罩后是一张清秀脸庞。
殷流明按住图鉴，发动了深海幻蠕者技能。
一团漆黑粘『液』在他周身浮现，将他完全笼罩在内，随后覆盖全身。
只一刹那，殷流明衣容样貌、甚至身高都和昏『迷』的护士一模一样了。
柯学嘉震惊地看着殷流明。
殷流明微笑道：“小技巧。”
就连声音都和护士一般无二。
他『摸』了一脸，“口罩。”
黑『色』『液』体再次浮现，给他变出了口罩。
柯学嘉有些迟疑地看了昏『迷』的护士：“她怎么办？”
殷流明把图鉴对着那个护士比划了一——没有怪物反应。
“让她多睡会，等我们从手术室回来再把她换回去。”殷流明看向了芙兰，声音柔和了些，“芙兰留看她，可以吗？”
芙兰甩了甩黄金尾巴，在空中盘旋了个圈，表示没问题。
“谢谢。”
殷流明正了正护士帽，微笑道：“78床，咱们走吧。”
……
不知是不是因为涂梦者意识问题，手术室和住院部在同一栋楼上，乘坐电梯直接去顶楼就行了。
这次依然乘坐左侧电梯。
柯学嘉躺在病床上，心情难免有些紧张。
他转了转头，看向了殷流明的方向，试图从殷流明身上汲取一点支撑。
端详了殷流明扮演护士好一会，柯学嘉忽然有点『迷』茫——呃，这个是殷哥吗？
护士们穿着一模一样的制服、帽子，就连发型都一样，脸上还戴着口罩，几乎看不出任何差别。
柯学嘉左右打量了一，心底慢慢泛起一丝凉意。
两个护士真一模一样。
他双手慢慢握气，缓缓地深呼吸，想让自己冷静来。
“滴。”
电梯停在了十八楼。
手术楼层充满了这座医院的干净、整洁、对称风格，也同样冰冷安静、没有一个人影。
两个护士推着车来到手术室门口。
眼看着即将进入被其他病人npc传比断头台还可怕手术室，柯学嘉心情越来越紧张，忍不住左右看两个推床护士，却不敢和不确定殷流明搭话，生怕暴『露』了殷流明的计划。
另外两个护士从手术室旁边的准备室走出来，拦住了他们：“等等。”
两个护士看向她。
一个护士道：“我来送患者进去，你们先跟她去消毒。”
柯学嘉心脏顿时提到了嗓眼。
——不管哪个是殷流明，离开之后就剩下他一个人孤身奋战了！
两个护士对视一眼，一起点点头：“好。”
其中一个松开手术床之前，似乎无意地将柯学嘉胳膊撞开，随后赶紧把他胳膊重新扶到手术床上。
手术室大门打开，新来的护士推着手术床走了进去。
柯学嘉右手收紧，缩进自己衣服里。
……
两个护士跟着新来的护士到了消毒室门口。
前面两个直接迈步走进去，后面那个却停来没有动。
前面两个对视了一眼。
一个道：“你不进来？”
那个护士摇了摇头，『露』在口罩外面的神『色』有些奇怪，忽然转身就跑。
进了消毒室的其中一个护士意识去追，另一个道：“不用追了，谢主任说只要那个玩家别干扰我们的手术，别的随他去。”
她走到消毒室，提起一瓶消毒水，笑道：“还好谢主任通过监控摄像知道那个玩家扮成了我们之一，不然被他混进来就完了。我这还有好东西专门给他准备呢。”
另一个护士也笑着点点头：“多亏谢主任。不过为什么对那个玩家特殊对待？”
“不知道，听说和迟医生有关系。”护士放下消毒水，“那个玩家比较厉害，谢主任说千万不能让他进手术室。”
另一个护士点点头。
“碍事人没了，我们也去手术室吧，一个人怕是不好弄。”那护士招招手，打开另一扇门。
跟在她后面的护士『露』在外面的眼眸里流淌出点点笑意：“走。”
……
空空『荡』『荡』的圆形手术室，围着墙摆着一圈令人眼花缭『乱』的仪器，中间是巨大的手术探照灯，晃柯学嘉睁不开眼睛。
柯学嘉躺在手术台上，左右打量。
护士把他放在手术台之后就去捣鼓仪器了，一旁墙壁上屏幕显示出他身体特征，包括血压、心跳、血脂等等。
之前为他们查房的迟医生也在另一边的仪器上『操』作着什么。
柯学嘉趁机问：“护士，我身体状况怎么样啊？”
护士敷衍道：“挺好，还算符合标准。”
柯学嘉警觉：“什么标准？”
“问那么多干什么。”护士拿着吊瓶过来，“扎针了。”
不知道是不是进了手术室关系，护士表情冷淡了很多。她手里吊瓶里『液』体泛着莹莹紫『色』，看起来就很吓人。
更关键的是，里面竟然有些什么活的东西在动。
柯学嘉再傻也知道有问题，抗拒地坐起来：“之前病人也打了这个？”
“当然。”护士一看柯学嘉表情就知道发生什么，微微叹口气，拍了拍手。
从门外涌进来一群护士，手里拿着熟悉医疗装备，和对付石凯远时候一模一样。
石凯远那种彪形大汉都被制服了，柯学嘉自知自己体能不行，毫不犹豫地把手里东西朝那群护士摔了过去。
“啪！”
小巧的玻璃瓶摔碎，深红『色』『液』体四散溅『射』，兜头兜脸地沾染到了那群护士们身上。
柯学嘉快速后退，扯了袖口捂住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