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晓光盯着石昊的睡颜想了片刻,心跳呼吸都正常,脉搏也正常,那他这晕过去不就跟睡觉一样吗?就算是急行军三天三夜实在累坏了,这都睡了一夜,也该醒了啊。
胡晓光转身盘腿坐在床边上,仰着脸问陆崇理道:“要不然咱们拿凉水泼醒他?”
众人:“……”
泼谁?泼皇上?!
陆崇理为难道:“这,似乎不大好吧。”
胡晓光道:“有什么不太好的呀,我看见人家那种被迷药迷倒的,都是啪啪打两巴掌就刺激醒了。”
胡晓光说着对着空气左右开弓,示范了两下扇耳光的动作,那姿势之标准,力道之巨大,让围观群众们都觉得脸有点疼,王慕枝更是忍不住抚摸了一下自己娇嫩的鹅蛋脸。
她扇完巴掌之后补充道:“不过,这个办法现在用肯定不合适,打人不打脸嘛?”
陆崇理看看躺在床上昏迷着的新皇英俊的面庞,想象了一下那场景,他觉得有一滴冷汗顺着脊梁沟留到了屁股沟,他艰难道:“确实,不大合适。”
胡晓光说:“不如咱们端盆冷水来泼一下,你想想这个天气的冷水,那是多么凉爽,又沁人心脾,又不会侮辱人,是不是和扇耳光有异曲同工之妙?”
陆崇理为难地看了看石昊,这时候外面的丧钟更加急促了,哀乐也开始奏响。
他闭上眼睛想:皇上,老臣对不住你了。
陆崇理决绝地睁开眼睛,对胡晓光道:“要泼你泼,与我无干。”
“行,我泼。”胡晓光倒也干脆:“你去找个洗脚盆,给我端盆凉水来吧。”
这时候众人忽然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不用端水了,我醒了。”
胡晓光猛地转身,对上石昊幽怨的眼神:“你能下去吗,你坐在我手上了,好痛。”
胡晓光讪讪地下床:“我就说这床怎么有点咯屁股。”
陆崇理大喜,慌忙把石昊扶了起来,石昊睡了许久有些头晕,他起身之后怔愣了片刻,看清陆崇理之后,叫了一声“表叔。”
陆崇理连忙退后跪下:“皇上请收回,微臣不敢受。”
石昊又看向胡晓光,也同样怔了怔,过了一会儿眼里噙着泪道,“你知道吗?我爹没了,我在这世上……”
胡晓光一把握住石昊的手:“不,你还有我。”
这可是丧父之痛啊,这一刻她太心疼他了,她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王慕枝轻移莲步,柔柔拜倒,她努力安慰道:“大行皇帝英明神武,如今殡天,臣女也很难过,臣女也知道陛下难过,但是为了万民社稷,臣女还请陛下节哀,保重身体,天下百姓需要陛下,臣女也需要陛下。”
胡晓光忍不住回头看了这个娇滴滴的姑娘一眼,小妹妹怯生生地眼睛里满是纯真,脸皮苍白中带着粉嫩,胡晓光忽然想到,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嫩得能掐出水来。她突然有个念头,真想上去掐一下,试试到底是厚是薄,到底能不能出水的。
陆崇理沉声道:“皇上,大行皇帝的遗体刚刚入殓,诸多身后事需要皇上住持,还请皇上暂且节哀。”
胡晓光双手用力握了握石昊的手:“乖,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还有好多重要的事要办,我知道你难过,等他老人家入土为安之后,我陪你哭个三天三夜,哭多久都行。”
马冀中也跪下道,“皇上,刚刚有军报传来,威北大营早有异动,如今已经逼近京城,现在情势紧急,还请皇上立刻登基,拨乱反正。”
这时候周彭成匆匆从外面跑进来,他双手捧着托盘,里面是新制的帝王冕冠,身后跟着许多礼部官员,捧着簇新的龙袍配饰等物,周彭成进屋之后立刻跪下对石昊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皇上节哀,典礼诸事已经准备完毕,请皇上立刻登基,主持大行皇帝的丧事。”
屋里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国不可一日无君,请皇上立刻登基。”
这场面让胡晓光有点别扭,她作为一个现代人,实在不想跪,但是大家都跪了她不跪下也不合适。
胡晓光犹豫了一瞬间,决定无论如何在属下面前要给石昊面子,她顺势从周彭成手里接过那托盘,单膝跪地呈给了石昊。
石昊盯着那皇冠凝神几秒钟,他伸手接过了托盘,然后从枕头边上拿起一个盒子双手递给了胡晓光。
胡晓光不知道这盒子里是什么,但是既然石昊郑重的交给她,那一定是重要的东西,于是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王康文见新皇接了皇冠,立刻碰了女儿一下,他知道那龙袍极其繁复,皇帝自己根本无法穿上,必须外人协助,这屋里除了王慕枝没有别的女子了,真是大好的机缘。
王慕枝十分聪明,她立刻懂了,跪着向前膝行一步娇滴滴道:“皇上,臣女来侍奉你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