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昊听到蒙九隆的名字,心里一酸,问道:“既然你没有同他说过,那他是如何得知的呢?”
胡晓光道:“就是刚到京城咱们住那个客栈,那时候他给我付了房钱和饭钱,一天管吃六顿饭,顿顿都是好多不同的花样,我根本就吃不完。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没有那么多戒备,爱吃的不由自主多吃点,不爱吃的就不想动筷子。我猜他大约是这样得知的吧,这个人的脑子真好使。”
听到胡晓光夸奖蒙九隆,石昊脸色僵了一下,他又不肯说违良心的话,只好勉强点了点头:“蒙九隆确是出类拔萃。”
蒙九隆不管多么惊才绝艳,石昊都不怕,男人之间,大不了真刀真枪见真章。但是,石昊害怕他把所有聪慧的心思都用胡晓光身上,只要一想到她穿着南昭宫装站在蒙九隆身边微笑的样子,石昊的心就很痛,他不能承受这种结果。
石昊惊然道:“我们不说他了,不是吃饭吗,我们说吃的。”
“那你换衣服啊,咱们上街去逛逛。”胡晓光显然对吃得更感兴趣,她没有那么细腻的心思,没注意到石昊脸上的不自然,说着话就开始翻箱倒柜给石昊找便服。
石昊抱着胳膊看她为自己找衣服的样子,这个似曾相识的场景同他幼年时分,父亲每次出征前,母亲收拾行囊的样子奇异地重合了。石昊的心一颤,像是忽然有电流经过,浑身上下都麻酥酥的痉挛了一下。
胡晓光正在嫌弃他:“瞧瞧你这衣裳乱的。”
“哪里乱了,不是都叠得好好的吗?”
“不光是要叠整齐,还得分门别类存放啊,请把内衣外衣上衣下衣分开好吗,这全堆一起,找起来太不方便。”
从来没自己照顾过自己的石昊同学凝神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然后认真道:“我有一次听王柏跟勤务兵说,好像是分类了的,小件都放一个箱子里了。”
“分个p,乱得跟破棉裤里子似的。”
胡晓光一边嫌弃地嘟囔着,一边又打开了一个箱子,想给他挑一身寻常点,低调点的衣裳。眼前这一箱子衣裳都是棉质的,颜色还挺素雅,胡晓光乍一看去,觉得有点满意。
她想:让我康康,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感觉还挺亲民的,不知道有没有能穿的。
胡晓光从里面随便拎出来一件棉布衣裳,拿到眼前抖开看了一眼,终于认出来了,那是一条大号亵裤,或者说,那是石昊的内裤,胡晓光腾得脸红了,立刻给塞到箱子底下。
回头看石昊正在失神地不知想什么,似乎没有发现这尴尬的一幕,胡晓光连忙又从旁边拿出一件别的,想缓解一下尴尬,这回不用抖了,她一眼认出来了,这尼玛是只棉布袜子!
胡晓光立刻想起石昊说这些东西分了类的,所以他口中的分类,就是把袜子跟内裤放在一起!
这奇特的分类方式,这异于常人的脑回路,这样不会得男科病吗?
胡晓光觉得自己要晕厥过去,她忍无可忍地回头问他:“喂!你怎么能这么乱放东西呢,你小弟弟还好吗!”
石昊被她问得茫然,怎么突然提起我的弟弟?他摸不清头脑,便老老实实道:“有一个弟弟挺好,有一个弟弟不大好,其他的倒也寻常。”
他心里想得是,太子自然是十分康健,寿王身子骨儿却一向不大好。
“这么说你不止一个啊,你以为自己是蛇族吗?”
胡晓光听了这个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笑了起来,“我不是想说这个,算了,我不说了。”
她哈哈地笑了起来,这真是,太搞笑了吧。
“我们皇家应该算是龙族吧。”石昊认真的回答道,脸上挂着发自内心的微笑,他被胡晓光的情绪感染了,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的开心。
胡晓光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很想忍住不笑,可是实在憋不住,这真是很奇怪的感觉,只要和石昊在一起,哪怕是不好笑的笑话,她也能笑半天。
胡晓光一直笑到没有力气,脚一软,直接跌进装满内裤和袜子的箱子里。
石昊也大笑了起来,无奈地把她从箱子里面拽了出来:“不是说请我吃饭吗,那你有钱吗?”
胡晓光凝神想了想,她几个月没回去了,工资卡上的钱估计累加起来不少了。可是在这个世界的话,她还真没有钱,赤贫状态,谁叫这倒霉任务,连经费都不给。
这下胡晓光笑不出来了,因为穷所以怂。
胡晓光叹了口气:“虽然我没钱,不过我可以当东西。”
她手环里还有同武朝接壤的东北西北几国的地图,胡晓光想,我找个机会悄悄把这些画出来给石昊,换点银子吃顿饭总是够的吧。
不料石昊一听这话就沉声道:“我那枚玉佩,你给我好好收起来,将来还要传给儿子呢。”
“玉佩?对了,玉佩!”胡晓光眼前一亮,笑嘻嘻道:“我怎么没想到呢?可以当这个。”
“行了。”石昊头疼道:“还是我请你吃饭吧。”
两个人换了便服出去,太平城里到了晚上依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这个国度地处温带和亚热带之间,冬暖夏凉,四季如春,真是一片被天神吻过的地方。
因为五昭国大局已定,百姓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奴隶们重获新生,平民们减费减税,街上人人都是欢天喜地。
胡晓光像只小猴子一样在人群里跑来跑去,她身高不够,沿街每一家被人们围住的小吃摊子,她都要挤进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