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柏出了中军帐,抬头看看天色还早,他想起过几日刘立和刘录要去均州了吧,不如去看看他也好。
王柏轻轻敲了几下门,无人应声,他沉吟了一下,刘立那家伙一向惫懒,这个时辰该不会是在午睡吧,他转身欲走,搭在门上的手略一用力,门竟开了。
鬼迷心窍一般,他推门而入,到了卧间却发现刘立正在泡药浴,满室氤氲的水汽,和淡淡的草药香中,露出一个瘦削白净的肩膀和一张闭目眼神清秀的面孔。
王柏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同是男人,看到这一幕竟然本能地想要避嫌,他顿住脚步就想转身离去。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刘立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他,张开眼睛道:“你来了。”
王柏有些不自然,却装得很从容道:“你不太方便,那我晚上再过来看你。”
“我方便啊,哪里不方便了。你既来了,帮我擦擦背吧,胳膊那日扭伤了,使不上力气,几天没洗了。”刘立指了指架子上搭着的布巾。
王柏无法,拿了汗巾蘸了热水给他擦背,虽然很小心,仍然难免手指接触到他后背的皮肤,于是莫名地紧张,喉咙发干,没话找话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出过牛痘,一身红印子,如今怎么都没了。”
“都没了吗?你再细看看。”
大约是被温水泡得舒适,刘立的声音听起来鼻音很重,有些慵懒。
王柏下意识地仔细看他,目光一路向下,顺着薄薄的肩背一路看到水中模糊的腰线和臀,慌忙别开了眼睛道:“没了。”
他心里一阵烦闷,手上动作也僵硬起来,刘立扭头看他,因为皮肤白皙,越发显得发色和瞳孔漆黑,“你这人,怎么擦个背也擦不好。”
“你还说我,”王柏烦躁地把巾帕丢进了澡盆里,“你这人洗澡怎么连门也不晓得栓!”
刘立笑了:“怕什么,营地里都是男人。再说我若关门,你怎么进的来。”
“如今可不一样。”
起码有三个女的在营地里呢!王柏顿了一下:“刘录已经成家了,老马也要安顿下来了,你怎么想的?”
刘录没说话,靠着木桶把湿漉漉的黑发搭在了外沿,滴滴答答往下落着水珠子,那声音在两人的沉默中愈发的清晰响亮,仿佛在倒计时一般考验人的耐心。
“你别泡了,”王柏靠在窗边,怀里抱着刀,“太医说热水泡多了影响男人生子。”
“你没事琢磨这个干什么。”刘立抬眸看向那个淡漠的男子,浅浅一笑:“莫非你有心仪的女子了?”
“没有,袁家当初请太医给王爷诊治的时候,我听了一句罢了。”王柏心虚地解释完了之后想,似乎并没什么好心虚的。
刘立便随意地摆了摆桶里的热水,“那我也没有。”
“什么?”王柏没反应过来。
刘立看向他静默了片刻,垂了眸子,幽幽道:“我说我没有中意的女子,刘录如今成家了,左右我们刘家香火有后了,我便无所谓了。你呢?”
“我,”王柏似乎没想到刘立会突然问自己这样的话,他思忖了一下道:“我一个孤儿,没你那些传宗接代的执念。”
说完了这一句,王柏脑海中鬼使神差的,竟然想起方才胡晓光那句:“千万别随便喜欢别人,一定要问清楚人家方不方便喜欢你。”
刚才刘立说什么来着,他说得好像是“我方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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