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结婚狂·冀中,急吼吼得跑来找石昊说第二天便是良辰吉日,若是不成亲的话,要等半个月才是下一个宜嫁娶的黄道吉日,死活非要成亲。他表示自己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三十多年,如今一日也等不得了。
马老瞎见秀秀自己愿意,私心里也希望生米早日煮成熟饭,再说这弟媳妇转继大伯哥,本也不讲究什么三媒六聘之礼了,如今马冀中还愿意正正经经操办一次,已经是十分给秀秀体面了,自然十分支持他成亲的想法。
石昊体谅马冀中好不容易找到媳妇,恐怕是到嘴的鸭子飞了,不进洞房不能安心,于是命人采买了全套仪仗布置婚房,大营里的伙房忙活了一宿就差没照着满汉全席的标准整治席面了,总算给他操持了一个热热闹闹的喜宴。
秀秀一身华贵喜服,风风光光嫁给了马冀中,马老瞎正式升级成马老太爷,被马冀中送到京里去养老,兼料理宅院去了,新晋马都统夫人则留下来照顾伤未痊愈的马冀中。
罗雪妮被胡晓光盯着军医悉心照料了几日,身体逐渐好转,脸颊上带了血色,愈加显出小家碧玉的粉面含春。
胡晓光一有时间就去找她聊天,说别的还好,只是一听到要带她去找荣世昌,她便不肯接话。
这种态度让胡晓光有些不懂了,明明那天生死之间,一听到这个男人的名字她就活了回来,说她对荣世昌无情,不想见他,那是不可能的。
胡晓光自忖着,会不会是罗雪妮误会石昊只是拿她做饵,钓荣世昌上钩击杀之。
“罗姐姐,你是怕我们王爷利用你去害荣大哥吗?”
罗雪妮连忙摇头,眼中露出一抹怯色。
“说起来荣大哥这次做土匪是比前一次有进步,之前他只不过是个小喽啰,如今都是大当家了,罗姐姐也今非昔比了,是压寨夫人了。”
强扭的瓜不甜,胡晓光不想逼着她做什么,有意无意地同她闲扯着。
“只是他这大当家叫起来听着威风,却实在算不得什么,满打满算他手底下也就四五十个胡子。哪天有空我带你去看看沙盘,这方圆五百里山地有几百个土匪寨子,手下喽啰成千上万的不计其数。你说说就他那几十个乌合之众,王爷能不能看在眼里,值得花这么大力气抓你回来做钩子吗?”
胡晓光心想,当年俺的语文老师教导俺,这不叫骗人,俺就是用了点夸张地修辞手法。
罗雪妮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女人,也没啥主意,听胡晓光这么一说,心思有些动摇了,她睁着大眼睛问:“那,他既然没出息,你们为何要抓他。”
“谁说我们要抓他了,我们是要劝他向善。这有没有出息得看你怎么说,你让一个教书的去打铁,肯定不成啊。我们王爷说了,他不是当土匪的料,却是当将军的料。”
胡晓光耐着性子诱导罗雪妮,“你看看跟你一同回来的那个秀秀,她先头那男人死了,公爹一只脚踏在鬼门关里,他家又是个绝户头,只要公爹一闭眼,她就是被扫地出门的命。你说说她那日子过得能比你强在哪里?但人家如今可是正经官太太了呢。”
不怕货比货,就怕人比人,好歹也算半个同乡,秀秀成亲前后来看过罗雪妮几次,算是熟识,说起来都是一样苦命的人,一个光脚的一个没鞋的,谁的光景也不比谁好过。
罗雪妮转瞬又想到马冀中娶妻那天,挂满整个大营的红灯笼,红的似乎映红了半边天,如今秀秀在彩云里,自己在烂泥里,这光景立现高下,心里颇为不是滋味。
“压寨夫人和官家夫人,虽说都是夫人,却大有不同啊。你就算不在乎自己的身份,难道真忍心让他一辈子做那上不得台面的土匪?”
胡晓光见她有所松动,连忙趁热打铁:“如今朝廷举重兵剿匪,正是用人之际,王爷是看中荣大哥有将帅之才,又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爱惜他,这才起了收拢之心。都说娶妻娶贤,那你这做贤内助的,是不是应该劝他把握机会呢?”
罗雪妮咬着嘴唇不说话,心里却犹豫起来,似乎一个几十个人的土匪头子,确实也不值得王爷花这么大力气拉拢,也许他们是真的瞧上昌哥脑子好使呢。
胡晓光继续给她营造紧迫氛围:“罗姐姐,朝廷也不可能一年到头剿匪呀,所以这天上掉金饼子的事情,那可不是年年月月都有的,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胡说客竟然找到一种某宝客服忽悠顾客的感觉,亲,您倒是快掏钱下单啊。
罗雪妮忽然低头垂泪,“可是,我已经脏了身子,怕是他不肯要我了。”
“不会的,荣大哥是怎样的人,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么!退一万步说,王爷是先把你寻来,再去招安了他,他的前程都是你给的,他也不敢犯浑。”
胡晓光明白她在担心什么,耐心安抚道:“罗姐姐,甭管嫁了几次,你也是正正经经的良籍女子。老话说得好,女人是水,你想想水是什么样儿的,是不是什么地方都淌得过去。要是都像你这样钻牛角尖,岂不是妓院对面开得全是棺材铺子,接一个客人就寻死一个,但实际上呢,人家夜夜换新郎,趁着年轻爽了几年,也没耽误人家从良啊。”
罗雪妮终于被说动了,“即使昌哥嫌弃我,我也不怨他,只要是为着他好,当牛做马我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