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昊余光扫到胡晓光正在用心听着,又追问了一句:“为何呢?”
其实他原本只是把那金立方当个把戏看待,觉得和那些夜明珠、珊瑚树、紫晶洞一样是个摆设罢了,因胡晓光在意此物,也便跟着在意起来,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
周彭成朝着朝堂方向拱了拱手,笑道:“秦王您是在考校臣的国是么,这不是您前两天请旨要去剿匪,皇上说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户部这几天正忙着厘清国库给您准备粮草,老陆可是连天加夜、热火朝天地干呢。”
说话间到了台阶,胡晓光已经不能再向前了,石昊正要嘱咐她几句,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如此忠君爱民,皇兄真是菩萨心肠啊。”
回头一看却是太子石恒似笑非笑地跟了上来。
“见过太子殿下。”众人连忙行礼。
太子石恒一边拾级而上一边打量了石昊几眼,看到他脸上若隐若现两个黑眼圈,忽而问道:“不知皇兄昨夜为何事忧心哪,瞧着竟像是一夜未眠似的。”
石昊听出他语气中有几分讥讽,仍然十分客气答道:“禀太子殿下,昨日午间从京畿大营返程,亥时三刻才到府中,确是有些少眠。”
说完他看了石恒一眼,发现对方脸色更差,不由问道:“太子似乎昨夜也……”
石恒嗤笑了一声:“蒙哥哥们抬爱,弟弟宫中之事,无论大事小事、事事挂心,有哥哥们这样关照着,弟弟怎会睡不好呢。”
石昊不明所以,却也知道他是在指桑骂槐,只是不动声色地笑笑,在殿内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定了,等皇帝上朝。
因为宫门前摆着两颗人头,今日朝堂氛围十分凝重,司礼监当值公公高声唱了三遍:“有本出班早奏,无本卷帘退朝。”
朝臣们始终肃立无声,即使原本有本要奏的,也不会选今天这种情况往枪口上撞。
“咳咳。”皇帝咳嗽了两声,脸色有些潮红:“你们都没什么要说的?”
全场肃静。
“秦王回来了啊。”皇帝这时看到了立在人群前的石昊。
“禀父皇,儿臣昨日午间离营返京的。”石昊出列。
皇帝点点头:“你不是要剿匪,准备的怎么样了?”
石昊道:“儿臣已经命马都统开始着手对北方山区寻访摸底,查清土匪状况,再定战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他对着户部尚书陆崇理和兵部尚书袁国舅拱手道:“确定战略之后,还需有劳两位尚书大人多多支持小王。”
“那是自然自然,秦王大可放心。”陆崇理连连笑着向石昊点头,他是皇帝石怀玉远房表姐夫,亲缘虽然有点远,好歹也沾亲带故,石怀玉没造反之前,娶妻生子之时陆崇理也是要去喝喜酒凑份子的。
说起来算是看着石昊长大的,虽说没有帮忙换过尿布,满月酒的时候真的看过他的小鸡鸡。
袁华俊对着女婿微微颔首,他仍是那身三成新的朝服,领口和袖口都磨毛了,让人怀疑是不是立国六年来从未换过。
石昊也向袁华俊微笑了一下,表示回应。
虽然袁华俊这身衣服在朝臣之中最为寒酸,但几十年戎马生涯造就的杀气敛入他的眉宇间,即使此刻也是手握实权的重臣,他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的气场,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皇帝再次咳嗽了几声,伴着微微气喘道:“前几日朕已经同他们说过了,剿匪是定国安民的大事,若国内到处是贼,国外强权环伺,大武岂非日日置于险地之中!朕早都想做这件事了,可是朕老了,做不动了,你替朕去吧,好好干。”
石昊看着皇帝衰老的面容,情不自禁向前走了半步急切道:“父皇,您年轻着呢,一点也不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这一跪下,群臣立刻跟着跪下山呼万岁,称颂皇帝慈悲为怀,乃千古明君。
“都起来吧,平身吧。”皇帝握着拳头咳嗽,总管太监福来十分心疼,连忙呈上一盏消咳化痰甘草茶给他抿了一口。
皇帝定定心神道:“寿王呢,没来么?”
听到皇帝询问,金殿东边柱子后头躲躲闪闪出来一个人影,到了御阶前跪下道:“儿,儿臣在。”
石昊一见出列之人,不由得大吃一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是元气满满的一天,要加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