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晓光懒得理石昊,爬上马抖缰绳开路,这一趟可算没白来,她学会了骑马,虽然驾驶技术差点,架不住车好,不对,应该说马好啊。
胡晓光口中“整天跟牲口打交道”的马冀中,因为王爷发了话,亲自去马厩里给她选了一匹日行千里、性格温顺、听话安静的战马。
回到王府已经天已经黑透了,跑了大半天,几个人都累得人仰马翻,贵族青年石昊却依然坚持要沐浴更衣,剃须光脸以后才能就寝。
胡晓光跟他相比倒更像是个汉子,没那么多讲究,到了书房合衣就躺下了,一秒入梦。
第二天起床之后,胡晓光洗漱完毕,吃了顿早餐便满血复活了,再次神采奕奕,石昊眼下却有一片淡淡的鸦青,神情倦怠。
果然,叫你矫情,胡晓光就知道他今天会这样,笑着打趣道:“你现在看起来有一种残缺的美。”
“缺了什么?”石昊闭目养神,浓密的睫毛随着马车前进轻轻颤动。
“缺觉!”胡晓光说完忍不住笑了。
石昊睁眼看看她,忍不住莞尔:“你呀,你呀……,也太不像个姑娘家了。”
他语气中有淡淡的无奈,心里明白若是真的中意一个人,便会拿她毫无办法的,她怎么做,自己都没有脾气,因为根本舍不得对她有脾气。
胡晓光反驳道:“我怎么不像了,抓紧时间休息,迅速恢复体力,也是战士的必备素养之一。倒是你,简直有王子病啊。”
“王子病?”
“就是觉得自己特英俊特厉害,举世无双,时刻都要保持王子的完美状态。”
石昊听完沉吟了片刻,指了指自己鼻子问胡晓光道:“难道我不是吗?”
“……!”
胡晓光被他噎到了,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瞧这家伙自恋成啥样了,她挤出一个敷衍的笑脸应付他:“是,你当然是天下最完美的王子,加油好好干,每一天都要做更好的自己哦。”
既然你有皇子的命,当然有资格得王子病。
石昊勾起唇角愉悦地笑着,觉得此刻有她在身旁,车厢里一片缱绻。
两人到了皇宫下车步行,一靠近午门,便发觉今天气氛十分怪异,门前几丈远处摆了一张条案,上面用托盘放了一男一女两副血淋淋的头颅。
上下朝的大臣们都看到之后惊惧交加,互相用目光交流着,却无人敢出声询问。
石昊身形高大,远远就看见了这一幕,他心里一惊,接着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想把胡晓光的视线挡住,却迟了一步,他明显地感觉到身后的胡晓光瑟缩了一下。
“别怕,万事有我。”他脚上顿了半步,让胡晓光跟上半个身位,用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轻声说了一句,想让她安心。
“恩,我没事。”
胡晓光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但这样毫无思想准备见到两个血淋淋的人头,难免有些心悸,她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这里是皇宫,现在正是上朝的时辰,能在这个时候摆两颗人头在此处的,显然只有皇帝,用意很明显,为了震慑他人。
胡晓光心想,看来石昊在京畿大营的日子,皇宫里一定有事发生。可是他在宫里的眼线并没有暴露,却没有传出消息来,那说明事出突然来不及告知,所以这件事极有可能就发生在昨天或者昨夜。她刚想问问王柏知不知道此事,却发现一直走在旁边的王柏,不知何时竟不见了。
“秦王可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一个紫色官袍的中年官员靠近石昊,小声询问。
石昊道:“本王昨夜才从京畿大营回来,不知是何事?”
“竟连王爷也不知内情啊。”官员有些失落,这也难怪,石昊是提督衙门步兵统领,皇城内外守卫之事都是提督衙门职责,按理说他该知情才是。
石昊知他心中所想,淡淡一笑道:“瞧那女子是宫女发饰。”
眼下之意,此事乃后宫之事,后宫之内的诸事完全是由内务府署理,提督衙门也鞭长莫及,那中年官员频频点头,表示了解了。
石昊又看了那中年官员一眼,心里忽然一动,“周尚书不必多虑,此事父皇既然让我们看见,想必会让我们知晓的。说起来,不知道周尚书选址建塔供奉金立方的事情怎么样了。”
原来这人正是礼部尚书周彭成,听石昊问起,他随口答道:“哦,建塔的事儿暂停下了,金立方暂存钦天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