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去毒瘴龙潭的方向。
折身回来的扶鸾并未再说一句,多年默契只需一个眼神,帝灏就知道扶鸾已经将事情办妥了。
“对了……太攀率领着妖族和魔族,已经在人间落脚了么?”帝灏问,这事儿是扶鸾全权去办的,他并没有太多的了解。
“太攀没有进入人间。”
帝灏一愣,脱口而问:“为什么?他不是一直垂涎这人间沃土么?”太攀的心思,帝灏自然是知晓的,他知晓那妖王的野心,那双灼灼的金眸,可是时时刻刻盯着他这个天帝的宝座呢。
“他只派了手下的白狸族长,带着妖魔二族里的老弱病残来了人间……那些族人,安分得紧。”
帝灏本能的反应就是不相信:“那妖王想搞什么诡计?”
扶鸾摇了摇头,脸上也露出了点费解的笑容:“这回,怕是我们都误会那妖王了。毒瘴龙潭里的东西,因为玄谷大人的威压,吓得都跑了出来,有忘川拦着,他们进不了人间,只能跑到九幽里了……太攀和北辰,正组织了妖魔大军,拦截对抗他们。”
顿了顿,扶鸾语气中也带了些佩服,继续说,“太攀倒果真是一代雄主,那毒瘴龙潭里的东西,想必你是见过知道的,上古的凶兽,被几代帝君费尽心力镇压在那里,若是当真跑了出来,莫说妖魔族,就是神族与他们对上,也讨不了好处……”
而九幽是直面那些上古凶兽的第一道,也是唯一一道屏障,若是那些凶兽真的从九幽跑出来,进入人间,只怕硕果仅存的人间,也会毁于一旦,太攀和他的妖魔大军,是万万不能退让的。
默然良久,帝灏叹道:“妖王是个识大体的人物。派神族去帮他。”
扶鸾看着帝灏轻轻一笑,心说你又何尝不是个识大体的。不过他又想到了那些穷凶极恶的魔兽,眉间有了几分愁色,将声音压得极低,说:“原本这事是极好解决的,只要那些人出面……”
帝灏冷笑了一声。
他知道扶鸾说的那些人是谁——那些天道裁决者。毒瘴龙潭里的那些凶兽,还有不少是他们天道裁决者镇压在那里的,当初凤笙掌管安魂笛,便是奉他们之命看管那些凶兽的。
但是因为如今玄谷就在那毒瘴龙潭之中,那些天道裁决者竟是连九幽都不敢靠近,更是对从毒瘴龙潭中跑出来的凶兽视而不见。惜命如此,实在是叫人鄙视。
“他们是指望不上的,不必管他们。”帝灏眸底冷凝了下来,盯着自己苍白的指尖。他开始深恨自己不得不与那些天道裁决者们同流合污的宿命,这天帝之位,果然是一座牢笼,怨不得红爻和云易,想尽办法,都要从这牢笼中脱身。
……
白尧登塔入室,见了榻上醉卧的那人。
屋子里充溢了桃花酒的清香。
玄谷半睁着眼睛,望向逆着微光的高大身影。
白尧放轻脚步走过去,将倾倒在榻上的酒瓶拿下来放在地上,轻声唤道:“大人。”
“嗯?”玄谷的声音从鼻腔里溢出来,有些懒散,有些软糯。
白尧的眸子闪烁了一下,低下头,掩饰了一下微动的咽喉,压着声道:“我想去人间几日。”
玄谷的脸彻底转了过来,绯红的脸颊像烧起来的云朵。她的眼睛也红着,看起来甚至有些冷冰冰的。
她突然扶着白尧的肩膀,凑近了半跪在榻前的白尧。醺醉的热气拂在白尧的脖子上,白尧的身体一下绷紧了。
“你身上,有神族的味道。”
在如同擂鼓的心跳声中,白尧听到了玄谷冷淡的声音。
他微微转了转头,鼻尖擦过了玄谷的鼻尖,四目相对,他离玄谷的脸,极近。
压了压喉咙,白尧轻声说:“刚刚扶鸾派人来说,那些天道裁决者准备躲入散落在世界的秘境之中……我,想替您去看看情况。”
玄谷笑了一声,酒气全喷洒在白尧脸上。
她翻了个身,坠进榻里。随即从手腕上褪下一串紫金色的串珠,扔给白尧。
“去吧。”
她猝然离开,猛地让白尧高悬的心又一下摔下去,空了。
捏着那串还沾着玄谷体温的紫金珠,白尧慢慢站起身,退了下去。
他出门之后,迎面撞见抱了一大捧桃花的凤笙。
凤笙瞧见是他,扬起笑脸,将一枝开得盛艳的花枝塞进他手里。“哎?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生病了吗?这里环境不太好,是很容易生病的……”
白尧抬手,用手里的花枝遮了遮,板起脸肃容道:“你看错了,是桃花映的。”
凤笙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兴奋道:“人面桃花相映红!我学过这诗的!”
白尧恼了,撸了手里的花枝一把,摘了一把桃花瓣全塞在凤笙嘴里,恼羞成怒道:“闭嘴!”然后把光秃秃的桃花枝插在凤笙脑袋后的头发里,转身大跨步走了,留下凤笙站在原地一脸不明所以。
他这个人间的小舅舅脾气是真的很差啊。
作者有话要说:情敌开始互相欣赏(。
为以后和谐共处打一打塑料基础(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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