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苦安离开江夏已经有两天了,可甘宁在整合自己的部将的时候,脑海中却总是时不时的就闪过苦安那个笑容,这让他觉得自己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甘宁摩挲着手中的冠簪,走了一会儿神,直到黄璀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这才让他回过神。
“老大,”把写满士卒名单的竹简放下,张泽有些无语地对甘宁说:“这两日你时常不在状态,若是小安郎君在,肯定又要说你一通。”
不提苦安还好,张泽这一提,让甘宁下意识把放在怀里的冠簪往里挪了挪。
他做出不耐烦的样子拿过那卷被张泽放下的竹简翻看起来,道:“去,总提他作甚!看你们老大被说,心上畅快?”
黄璀嘿嘿一笑,对于自家老大这种虚张声势地训斥半点不怵,“老大你虽烦小安郎君说道,但不也总念想着小安郎君?”
这点甘宁不否认,他的确总是在念着苦安,毕竟只有跟在他身边才能吃上几口好的。
“你不也总念着,”张泽晃晃头,一语道破真相,“谁不馋小安郎君的饭,去了你我、阿山还蹭了几顿,留在江夏的苗天可是一顿没蹭到。”
一旁本无精打采做着事的李山,在突然被张泽点名后来了精神:“你们有所不知,小安郎君给了苗天一份食谱,还给了香料种子,有他婆娘做给他吃,哪还用来蹭小安郎君这口饭?”
“这......”黄璀颇为欣羡,幽幽开口,“我也想娶妻了。”
张泽看了看酸巴巴的黄璀,道:“谁叫你不在巴郡就娶妻,如今出来你要娶谁,不是耽误人家。”
黄璀唉了一声,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握着竹简胡乱看着,道:“所以我只想想,老大都还没娶呢,我急甚?”
“要说起来,老大比你小三月吧,”张泽突然掰着指头算了算日子,道:“生辰就在两日后......老大,你的冠礼还是要办的,趁这两日尽快把事务处理了吧。”
其实按年龄来算,甘宁在他们几人中算是小的,不过这群基本无视常规的浪荡子们压根不在乎长幼顺序,只随性情来。
“啊,我还未给老大备礼!”
“老大稀得你的礼吗,且快将这事务做完——”
只听自己小弟们对话的甘宁又碰了碰他怀里的冠簪,突然道:“你们也未办冠礼,不如同我一起?”
黄璀生辰在三月,张泽与李山生辰均在六月,这三人都因为要除水贼的缘故没过自己的生辰,冠礼自然也没办。
李山有点懵,他挠挠头,问:“这冠礼还能一道办吗?苗天也一起?”徐苗天是他们五个中最小的,生辰在十月。
“管他能不能一道办,办了便好。要说这冠礼还需在自己家办,难不成你我得专程回趟巴郡去?还有那什么宗亲——没宗亲我不及冠了?表字我也自己取了,到时加冠干脆也自己加得了。”
甘宁这番话说的利爽,明明这般不合礼数,可又不觉着哪里不对。
差不多能猜到甘宁会说类似的话回应,所以张泽一点不觉着意外,怎么说也跟着甘宁有五六年了,这人有多不拘礼大伙儿都是有目共睹的,于是张泽点点头,道:“老大说的是,那我们便准备准备,两日后给自己加冠了?”
“啊,我还得买冠来,用布包也挺好......”李山哭丧着脸掰扯自己那点可怜的俸禄,在他对面的黄璀也跟着低头丧气起来,抖抖自己的两个袖子,道:“我当知足,有些弟兄们都不一定会搞冠礼,我这全是沾了老大的光——是讲,我还无表字,不如老大帮我取一个?”
“诶,也带我一个吧。”李山跟帖。
“......”打从被苦安嫌弃了自己为他取的字,甘宁就歇了给旁人取字的欲望,他看看一脸期待的黄璀李山,又看看年前便有了字的张泽,道:“子惠这字取的好,不如你帮阿璀和阿山一并起了罢,我取字可是被你们的小安郎君嫌过的。”
“我哪会嫌老大!”
“我这字是小安郎君取的。”
黄璀沉默了一下,当即拍案起身:“你竟掖着不说!”
“可不曾有人过问我的字从何而来。”张泽摊摊手,一脸无辜道。
打探消息都要成职业病的李山习惯性开口:“嗯?子惠你何时与小安郎君提的这事,我们都不知。”
甘宁也好奇地看向张泽。
好吧好吧,张泽心说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开口回应道:“我被小安郎君拉去做事时,与他玩笑说‘不如你为我取个字来,换我的工钱’,哪知小安郎君便做真了,一时我也不知自己是亏是赚。”
“赚啊!”黄璀羡慕了,他怎么就没想到要开这么个玩笑呢,“给小安郎君做事谈什么工钱,你不提都是赚,这一提,更是赚!”
要不是这会儿没娱乐素材,黄璀必然要大喊一声:你这是血赚不亏啊!
“不知是亏是赚,”明明是壮实汉子的李山,偏要用幽怨的眼神去看张泽,硬是给张泽盯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怎好意思说,我若是能顶你的能耐,早去帮小安郎君做事了!”
不仅可以再学到许多东西,报酬也是难得一见的食物,何乐而不为?也只有张泽这个不喜做事的人各种推脱。
张泽一听有能耐这口锅就要扣到他身上,立刻开口甩走:“那是你忙得不可开交了,我又算闲,小安郎君才......老大,你帮我说句话。”
对于他们忙不忙甘宁没什么印象,不过他知道苦安很喜欢揪着张泽做事,因为这小子总偷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