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归,你带的什么路!”
“师尊,我错了。”
花楼比主街更热闹,“客人”们都是只进不出,大概只有他两呆站着不远处,莺语燕啼温软,淫词浪语炸在程青漾耳边臊得他脸红,他掐了一把孟怀归的胳膊,转身就走。
孟怀归瞪了眼追过来的女人,把那句招呼客人的话堵在嘴里,忙追过去:“师尊,我错了,真的。我不知道这处是脂粉之地。”
“师尊,你别生气。”
“师尊,气坏身子不好。”
“师尊,你又不理我了。”
“师尊,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孟怀归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程青漾被他的排比句扰的脑袋疼,脂粉气息太浓,方才他闻着有些不舒服,连带着压下去的恶心又翻上来。
“你别说话,跟我回去。”
“哦。”
没走两步,孟怀归拉着他袖子:“师尊,你还在生气吗?”
“没有。”
“那师尊,你走错路了。”
“……”
没事修这么多相同的巷子干什么!
引路权还是交给孟怀归,他拆了个油纸包,里面是甜香的松子糖,递给程青漾让他边走边吃,七拐八拐绕回别院墙下,程青漾收起糖,指着院墙道:“你先上去,看是不是又带错了路?”
对上他的眼神,孟怀归自觉吧“没有”咽了回去,把手里的东西拢在一起:“哦。”
翻身上墙,扫了眼布置,孟怀归正准备向程青漾伸手,就听见石桌那儿传来一声嘲讽。
“哟,师弟这是去哪儿寻花问柳了?”
罗席夜出门后在街上逛了一圈,买了些零嘴准备带给程青漾,回来时见他屋内烛火已熄,猜他可能睡下,坐在石桌旁胡乱想着些前尘旧事。
没成想碰见个翻墙归来还带着脂粉气息的孟怀归。
倒不用自己动手,他就该和程青漾离心。
“……”孟怀归没说话,伸出去的手尴尬地垂在半空,隔了会儿才回神出言反讽,“不如师兄风流,半夜在院子里等佳人。”
“你……师尊?”
啊,是我,程青漾在心里默默应了一句,蹲在墙头有些尴尬,刚才孟怀归一直伸着手没说话,他以为是要拉他上来,想也没想直接忽略掉,翻身上墙。
入眼就是这么尴尬的场景,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
早死晚死都是死,站着说话也比蹲墙头好,程青漾推了孟怀归一把,跟着自己跳了下去。
视力好的益处在此时体现出来,程青漾扫了一圈,目光定在石桌上的油纸包,抓住话题:“席夜,晚上出去买了点什么?”
“去悦来酒楼买了份藕粉桂花糕。”
糕点是很好吃,程青漾只在今日吃过一次,赞道:“他家酒楼的桂花糕是挺好吃,香而不腻,委托完成后带点回去。”
“菱粉糕和山药糕要不要?”孟怀归听见夸奖,无视罗席夜,凑近道,“师尊好像更喜欢山药糕。”
“都带点儿吧,回去给你师伯他们。”
“好。”
那两人交谈甚欢,程青漾身上也有相同的脂粉味,罗席夜再傻也知道晚上是两人一起出去的,心下气结,他们怎么敢!
孟怀归怎么敢带程青漾去那种腌臜之地。
夜色昏暗,一弯月光照不透小院,罗席夜黑着脸,强压着怒气,对程青漾道:“天色已晚,师尊休息吧。”
“好,席夜你也早些休息。”
“大师兄早些歇息。”
说完这句话,孟怀归跟在程青漾身后进门,转身关门前勾起一个冷笑,对着罗席夜不掩饰一丝敌意。
“行了,过来。”
“好。”
烛火不安分地跳动,映出屋内人影成双,罗席夜站在院子内,整个人低沉着脸,望向卧房的目光阴狠,像要把那两人活活杀死。他把油纸包随手扔进小竹林,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既是这样,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他知道,只要不把孟怀归弄死,老家伙们根本不会管这些事,魔君也要遵循定下来的规矩。
关门,烛火亮,没人注意到院子西南角惨亮的一双眼睛。
瞪着小竹林,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