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客官里面请,您是住店还是打尖?”
“吃饭。”
“好勒,您两位跟我来。”店小二将两人领到靠窗边的桌子,“客官需要点什么?”
未等程青漾开口,孟怀归抢先说道:“先来一壶好茶,再要一盘酱牛肉,一份烧鹅,一份莲叶羹和藕粉桂花糖糕。”
说完,又侧头问程青漾:“师尊还想吃点别的吗?”
“不了,就这些吧。”程青漾打发走店小二,深觉养孩子不容易,一份蔬菜都不点,全是肉。
酒楼里人多,相识的拼个桌胡天海地的鬼扯,小二在桌间穿来穿去,上来一壶好茶。
“客官,您慢用,菜等下就来。”
窗边能看见街上人来人往,程青漾在人群中没找到方才那个耍杂耍的,遗憾地收回视线:“方才那个耍杂耍的去哪儿了?”
“大概是去那边了吧,师尊要想看我们一会儿去找找。”
“不了,正事要紧。”
身后那桌的几个汉子嗓门大,就着盘酱牛肉喝酒,说的都是些镇子上的事,旁桌两个人大概是外来的商人,想来对清河镇的奇闻异事感兴趣,索性端着几个小菜过去。
“几位小哥,清河镇怎么女子如此少。”其中一个瘦点的把菜推过去,深知“交易”的本质。
“唉,大哥是外来的吧,您有所不知,清河镇前几日出了个魔物。”
“魔物?”那客商奇道。
“对,魔物。那魔物还掳走了一个女子,是陈庄主外门侄子的新娘子。”
“哎哟,那可不得了。这天杀的魔物后来怎么样了?”
“跑了,带着那女子跑了。”
另一为客商忽然拔高声音:“跑了?”
“唉,跑了。”一个白胖的汉子叹了口气,“可惜那女子哦,说着是抢亲,谁不知道魔物吃人呐。”
“没人请道长吗?”
“怎的没有?陈庄主请了好几个道长,那魔物法力高强,打伤了两个道长后就没再出现过。陈家家丁说魔物肥头大耳的,有两人高。”
听到这儿,程青漾呛了一口茶,肥头大耳的,莫不真的是猪妖成魔,那可真有些恐怖。
小二端着盘糖糕过来:“客人,藕粉桂花糕来了,您慢用。”
“有劳。”孟怀归把盘子推过去,“师尊先吃点垫会儿肚子。”
“我不饿,你吃吧。”程青漾早就过了一天五顿饭的年纪,这会儿没什么感觉,吃不吃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把男主给喂好。
孟怀归摇摇头:“想来师尊也不饿,知道师尊喜欢甜的,我就点了份糖糕,师尊尝点?”
简直想落泪,程青漾终于知道那些沉迷养娃养男女友的人是个什么想法,付出就有回报,这个回报还这么迅速,听听小可爱说的话,感动一颗老父亲的心。
程青漾捻了一块:“挺好。”
“那就好。”孟怀归眉眼爬上愉悦,“我见门外木牌上还有两种糕点,给师尊带回去尝个鲜儿。”
喊过小二吩咐几句,孟怀归扒拉着米饭,不忘在盘里挑挑捡捡几块上好的牛肉放到程青漾碗里,身后那桌依旧在讨论肥头大耳的魔物,已经说到那魔物掳人的场面。
“我外侄在陈家做长工,他当时在场,那魔物风似的刮过来,掀了花轿,掳起新娘子就走,一阵飞沙走石,他只看清了魔物长什么样。”
“道长们的弟子也说魔物高强,没看清影子几个道长已经受了伤。”
“造孽啊。”
角落里坐着一个青年,白衣黑发,拿着扇子晃呀晃,孟怀归从他进来就注意到这个人的不同,暗中盯了他一会儿,总觉得有些奇怪。
闻言,那青年唰的收起扇子,轻嗤一声:“怎么就不是陈庄主外侄抢亲?”
“你这人不识好歹,”一个汉子啐他一口,“陈庄主费了不少银子请道长除魔,岂是你等小人可污蔑的?”
“哦?”
“今日陈庄主还请了大门派的仙君,魔物害人,仙君必能除去它。”
青年看了一眼程青漾,脸色不易察觉地变了变,随即又道:“或许是陈庄主有问题?”
“你这小子太不识好歹!”
汉子站起来就想给他个教训,小二见状不对,急忙跑过来劝:“顺爷,咱不跟乡野小人见识,莫动怒莫动怒。”
青年也不恼,丢下一锭银子,拎着桌上的油纸包起身出门,临走前不露痕迹地看了眼孟怀归,神色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