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十班。”
窦莎拉着钟灵善到了十班门口,从窗户向后排望去,不见他们人。她又偷偷溜到了后门,小声向最后一排的学长询问。
“同学,一哥他们呢?”
“哦,你是大史的女朋友吧。他们去抓人了,今天有人挑衅一哥。”这人回答道。
窦莎无奈地同钟灵善又回到了教室,说道:“不巧了,本想带你认识一下我们学校最牛逼的人。”
“我不想认识什么牛……的人。”钟灵善还说不出“逼”那个字,“窦莎,我真的是来考大学的。”
“不是我吓唬你,你这么漂亮,你不想惹事,也会有人来招惹你,多认识几个人,没坏处的!”
“你不是要……罩着我吗,那我以后就靠你保护了。”
“嘿——”窦莎在钟灵善柔嫩的脸蛋上捏了捏,“上道挺快啊!妞~”
下午第三节课后,窦莎带钟灵善来到学校的餐厅,一一介绍这里哪家菜炒得香,哪家面做得劲道,哪家厨师不太讲卫生,哪个大妈饭卡总会少刷个五毛。
正吃着饭,两人的短信同时响起:
窦莎:“校门口,整事儿,看热闹抓紧了。”——大屎
钟灵善:“我今天晚上去学校看你,校门口见。”——杜莹莹
窦莎决定不给这个一心只有学习的新朋友留下不好的印象,便不提这事,只说吃完饭要去找男朋友,不与她一起回教室。
钟灵善才说了自己是来学习的,羞于提起今晚就要翘课见朋友了,只点点头,也未分享短信的内容。
(下)在这个学校可千万不要得罪申健一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学生们陆陆续续回到了教室,还有少数在外闲逛的、加餐的,以及想回回不去的——
杀马特三男子在学校外车棚角落的一棵大梧桐树下四处张望着,又气恼,又害怕。
严格来说还叫他们杀马特有些冤枉,因为这三人的头发已经被护校队的老师从三色的鸡窝剃成了三色的寸头。
“染头发还得花钱,那就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把黑头发长出来,然后把这层上了颜色的再给我剃了!下个月还来这里报道!”那老师说。
三个寸寸头互相看着对方的脑袋顶,突然就想哭,也不是这受了多大的屈辱,只是更担心万一一个月长不出新头发来可怎么办?
“大哥,申健一真的是新兴的老大吗?”二寸寸对大寸寸说,“怎么能把我们送老师那呢,这也太卑鄙了。”
“他一定是不敢和我们正面较量,没错,他怕了。”大寸寸说,“我们对这个学校的规则还不太熟,现在属于客场作战,太吃亏了。待我摸清楚这里面的套路,再向他挑战。”
“大哥,不是我们想不想挑战,现在外面的人都说,申健一一伙人正在找我们呢,我们可能很快就要挨打了。”三寸寸说。
“是啊大哥,而且现在我们没了爆炸头,我……我怕打不过他们!”二寸寸说。
“我们在以前的学校就靠发型唬人的,现在头发没了,我的信心也没了!”三寸寸说。
“你们两个烦死了!”大寸寸吼道,“申健一见到我们屁都不敢放一个,只会玩告老师的把戏,看来也是个纸老虎,我们不用怕他!”
“老大,你也知道我们是纸老虎对不对?”二寸寸说。
“要不然你刚才怎么会用‘也’?”三寸寸说。
“哈哈哈哈……就你们这三个逼的智商,六一儿童节怕是能过一辈子吧?”
史泰龙突然从树后面出现。
“你……你是谁?”大寸寸说。
“挑战一哥,连我史泰龙都不认识,你们的准备工作可做得不太好。”史泰龙揉了揉手腕,说,“今天老子要是不教训教训你们以后就不配过父亲节!”
“原来是申健一的小弟。老二老三——别怕,我们三个人,他一个人。”
寸寸头们一起向前围住了他。
六秒。
三个寸寸被一人一拳撂翻在地。
附近的学生听到动静都好奇地围了过来,见是史泰龙,都暗暗夸赞,名不虚传。
“喂!我才到你怎么就结束了。”窦莎看了看地上的三个人,问道,“就是他们?不是说爆炸头吗?怎么这么秃?”
“听说,你们想做新兴之‘鸭’?”苏哲蹲下来,对着三人说。
“不……不用了……新兴之鸦……让给你们了……”一个寸寸怯怯说道。
“这可不行。”楚洋平对身边随便一个学生说,“你去对面的文具店给我买支马克笔来。”
“嘻嘻,画画的事让我来——”
史泰龙、苏哲、楚洋平一人按着一个寸寸,窦莎拿着马克笔,开始在他们的脸上画鸭子……
“今天星期二……考了零瓜蛋儿……妈妈给我三巴掌……”
窦莎画完了二寸寸和三寸寸,正要在大寸寸脸上下笔,大寸寸趁着大家都在嘲笑自放松了警惕,便突然使力挣脱了开,向外跑去。
他们也未去追,史泰龙只是对这两人说:“你们今天回去把校规和八荣八耻抄十遍,明天交到你们的班主任那里。”
“跑掉的那个黄头寸寸,你们今天谁抓住了他,在脸上画个鸭子拍张照,明天一哥请吃饭。”苏哲对身边围着的学生们说。
“好嘞哲哥!交给我们了!”身边的人纷纷喊道。
人群散去。
史泰龙、苏哲、楚洋平准备去网吧打游戏,窦莎想要跟着被申健一要求回去上自习。
一些翘课的学生与附近的不良青年追着大寸寸四处窜,大寸寸绝望地一边逃跑一边叫喊着“我不做鸭——我不做鸭——”。
申健一独自沿着校门口的小路溜达,街对面的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正小心翼翼地躲开混乱的人群走着,申健一认出了她——中午见到的那个转校的女生。
大寸寸突然从她身边跑过,紧接着的是追赶的人,预料之中地将钟灵善撞倒在地上。
申健一又向前走了两步,不过并未到马路的对面去。
钟灵善一只手支撑着地面,另一条手臂垂着,小臂上还有被地面上的酒瓶玻璃划伤的一寸来长的伤口,血从伤口中正慢慢向外溢出。
她抬起头来正与申健一对视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匆忙躲开了视线从地上爬起,捂着手臂上的伤口躲在了五步外的一颗大树后。
申健一看见她躲闪的眼神,这一秒好像曾经几时做过的一个梦,一时间不知现下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