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淮按好了楼层,等着电梯上去的时间,心里有几分七上八下的,这老刘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特意点出来徐簿晚住在她的楼上,是想让自己干些什么?难不成,是让自己去抱徐簿晚的大腿?
她想象一下自己抱住徐簿晚大腿一阵乱蹭的场景,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电梯正好“叮咚”一声,到了六楼,她赶忙把那恶俗的场景甩出脑子去,手里甩着钥匙圈往外走。
这个公寓之所以被称为单身贵族公寓,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它每一个楼层只有一个间住户,房地产商看中了当代年轻人喜欢独居不愿别人打扰的商机,只以这一个优势就将房价抬高了数倍。
关淮哼着小曲用钥匙开了屋门,小心翼翼地踏步进去,本来已经做好看到毛胚房的准备,没想到里边已经装修好了,电器家具一应俱全,她也没有脱鞋,直接走进去绕着看了一圈,然后砸吧了一下嘴。
公司这次出资不菲,这公寓进门先是靠手边的一个更衣室,再往里走是客厅,连着客厅的是餐厅以及一个吧台式厨房。
她又去卧室看了一圈,一个主卧,一个客房,主卧里还有一个小夹层的书房。
她转了一圈出来,有一种莫名心虚的感觉,公司这次的豪爽让她心里发虚,她就是被徐簿晚看上演了一个小配角罢了,怎么这架势好像是要把她捧成台花一样。
关淮把门锁好,利索地下了楼,推开大门时看到刘平正站在车旁,四下打量着两旁的行人道,动作幅度不大,偷偷摸摸的。
关淮乖巧地走到他旁边,他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脸上有点失望,随口问她一句:“都看好了?”
“看好了。”关淮乖乖点头。
“那好,上车吧,我陪你去买些以后用的到的东西。”刘平随手替她打开了车门,看着她坐进去,一手关了车门,一手刚把把手前座的门拧开,就看见驾驶座的小陈对着他身后挤眉弄眼。
刘平莫名其妙,回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公寓门打开了一条缝,一只黑色的鞋从里边伸出来,挡在门上,鞋的主人侧着身子从里边钻了出来,黑色长发在身后用发圈松散绑住,一身日常的家居服,她两只手上提着两个黑色袋子,转身关门准备往绿化那边的垃圾房走。
“徐导,”刘平的眼睛亮了,“砰”的一声关了车门,迈着大步迎了过去,一双漆皮鞋在地上“踏踏”做响。
“刘平?”徐簿晚闻声望过来,看到人时有点吃惊,“你怎么在这儿?来办事吗?”
“没有,我手下一个小姑娘刚安置了房子,我陪她一起来看看。”刘平笑的春花灿烂,抬手要去接徐簿晚手里的袋子,“徐导,来来来,我去帮你扔。”
关淮已经默不作声地下了车,挪步挪到刘平身后,对着徐簿晚腼腆的笑了一下,“徐导。”
徐簿晚看向了她,回她一笑,今日的徐簿晚与关淮上一次见她时大有不同,脱了妆色的修饰,她的面色更显白净细腻,被树荫笼下一片阴影,眉眼失去了往日的立体凌厉,细长的眉毛下是一双莹润湿漉的眼睛,被睫毛盖住些许,眼中露出些许难得看见的柔软,一些碎发不规矩地搭在她额头之上,更显她人畜无害。
这是关淮从未见过的徐簿晚,柔软的像是一个稚嫩干净的少年。
“关淮,你在这里住?”徐簿晚不肯让刘平帮忙,但见他实在坚持,就只得把袋子交给了他,刘平安顿关淮陪着徐簿晚聊一会儿,自己大步流星地往垃圾房那儿走。
“是,公司在这里刚好有一套空房子,安置给了我,现在才装修好通了风。”关淮心里发涩,对自己欺骗她人的无耻行为既鄙夷又无奈,更何况骗的人还是徐簿晚,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自己至少在徐簿晚面前能做到通透干净。
但该撒的谎她还是要撒的,于是她故作惊讶,问道:“徐导你也住在这里吗?”
“我有一套公寓在这里,就在七楼。”徐簿晚笑着点点头,似乎也为这份“偶然”感觉到欣喜。
“真的?我就在六楼住着,好巧啊徐导。”
“是啊,”徐簿晚的笑容仍是温和而疏离,“关淮,别叫我徐导了,我就比你大几岁,咱们也算同龄人,互称名字就可以了。”
关淮的心轻颤了一下,望着她的眼睛,忽就红了脸颊,嗫喏道:“好,簿晚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