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仰头轻笑，“刘氏。”
大舅嫉恶如仇，大舅母只管府内事，婉兮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断不会如此行事，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杜家接触密切的刘氏嫌疑最大了。
她身份特殊，无论是明珠阁还是林三他们，除了顺从，也不能说什么，动手赶人更是想都不要想。
“嘴上说着不认我这个女儿，使唤起我的人来倒是心安理得，在她眼里，杜家这样狼子野心的，都比我这个顶着她女儿身份活下去的冒牌货强的多，她不傻，可她还是做了。”
燕无归抿唇，很是后悔那日没让刘氏受些教训，如珠的脸色有多难看，他的心就有多疼，火气就有多大。
回到府衙，唐如珠笑着把缰绳交到了他手上，“你先回去，我去趟大舅那，有些事，得让他知道才行。”
“我和你一起。”
唐如珠就看着他笑，也不说话。
在与她的对视中，燕无归败下阵来，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才牵着两匹马转头离开。
刘大老爷身子骨本就不错，眼下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正披着衣服坐在书桌前看幽州的县志，自从知道杜县丞不是个可信任的，他就开始亲力亲为了。
“大舅。”唐如珠敲了敲门框，抱着胳膊靠在门上，满脸不赞同的看着他。
刘大老爷放下手中册子，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笑着朝她招招手，又让管家重新泡壶茶上来。
“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看了眼她身上的装束，刘大老爷惊讶道：“刚从外面回来？风尘仆仆的，这是去哪疯了？”
唐如珠大刀阔斧坐在他对面，姿态随意的倚着椅背，“我还想问您呢，天还冷着，又是晚上，您还在养病期间，窗户和门都大敞着，是嫌好的太快了？”
听她语气和之前如出一辙，刘大老爷松了口气，起身关上了窗户，门刚才管家出去时，已经顺手带上了，屋里一下暖了许多。
“冷风吹着，头脑能清醒些，糊涂犯过一次就够了，绝不能有第二次。”
“那也没您这么折腾自己的。”唐如珠皱眉，“也就是大舅母和婉兮不在，否则，早就说上了。”
看了眼他桌上摆着的东西，唐如珠笑，“这么巧，我也有关于幽州的事要同您说，您从这县志上看出什么了？”
刘大老爷苦笑着摇摇头，“几十年前的都找出来了，有用的没发现，无用的倒是记了不少，我都怀疑，这是衙门其他人为了诓骗我，现编造出来的。”
“现编不可能，只能说早就编好了，您可不是幽州第一位上任的，在您前面，还有许多人呢。”
“他们到底在隐瞒什么？”刘大老爷随手翻了翻，语气里带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