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楼的存在,对许多人都是威胁,朝堂也有,江湖也有,更何况,曾经还泾渭分明的双方,早就不分彼此了,有的只是能获得利益的多少而已。”
唐如珠耸耸鼻子,“有了你这个前车之鉴,我觉得现在的明珠阁再好不过了,规模不大也不小,在江湖上也只能算小有名气,最重要的是,有条明文规定的规矩,朝堂之事,一概不查,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她只有一条命,肩上却压着整个明珠阁,自己的命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的却不行,这里面的大多数都是她在灵宁时,拼命护下来的,并且答应过他们,只要她活着一天,就绝不会让他们过回之前居无定所,风雨飘摇,整日提心吊胆的凄惨日子。
答应的事自然要拼尽全力做到,不然,当初干脆就不要做出承诺,给了人希望,又毫不留情斩断,只会比要他们的命还要残忍。
因为了解,所以她从未担心过明珠阁会不会出细作。
一巴掌敲在了后脑勺上,唐如珠猛然回神,抱着脑袋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干嘛又打我!”
“跟我说这话都能走神,不打你打谁?”燕无归眯眼而笑,气息有些许的危险,“想什么这般出神,跟我也说说?”
唐如珠掩唇轻咳,讨好的笑了,傻乎乎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能让我出神的,肯定和你有关啊,我在想,除此之外,你还做了哪些了不得的事,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燕无归无奈摇头,伸手在她头上撸了一把,又顺又滑,令人爱不释手。
“扬州有问题,我让人彻夜不眠的盯着,终于发现了端倪。”他扭头,“还记得你送到扬州的几坛酒么,一直放在不归楼,我去了之后才开的封,无论是香气还是味道,都和扬州当地的酒很像,但又总感觉有所欠缺,我对酒不是很懂,也说不上哪不对劲。”
唐如珠眨眨眼,“那你有带回来么?”
有酒喝哎,自从开始喝药,她就好久都没碰过了。
燕无归笑,“想都不要想,就算带回来,你也碰不得,胡太医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了?喝药期间,这些东西都要忌。”
唐如珠撇撇嘴,烦躁的挠挠头,“扬州没条件产足以和幽州相媲美的酒,可他们是怎么把粮食运出幽州还不被发现的呢,守城的要么是明珠阁的人,要么是林三他们,不应该有这样的失误。”
她刚想着明珠阁不可能会有细作这样的东西存在,这会却突然有了不好的联想,微拧着眉头道。
“你别告诉我,明珠阁内部也出了问题。”
“为何你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手下的人,林三他们是江湖中人,又有前科,不值得怀疑么?”
唐如珠摇头又摆手,“不说旁人,单说林三,凤山主既然让他来了,就说明足够信任他,而且,他还是其他兄弟一起选出来的,无论是性情还是为人处事的豪爽,都和凤山主像了七八分。
此番幽州大劫,他更是带着兄弟们不遗余力守城,我问过白起了,要不是他们拼命杀出一条血路,幽州还撑不了这么久呢,单凭这个,我也不能怀疑他们。”
“那你的人呢?他们可是跟了你四年。”
唐如珠眉头皱的更紧了,“我也不想怀疑他们,可除此之外还有别的选择?杜县丞几个,是绝对使唤不动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