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这么叫。”严野矢口否认。
“严哥。”郝甜提醒他,“想起来了吗。”
“严哥和哥是一个意思?”严野看着她。
“都是哥,谁比谁高贵吗!”学着阙贝妮的样子嚷道。
严野手痒,没忍住伸手在她脑门上拍了拍:“你说呢,有没有区别?”
“不知道。”郝甜拍他手,“不准碰我。”
“就碰你。”严野手刚伸出去,郝甜就一把抓着他的手腕。
“碰不着了。”她得意洋洋地扬眉。
严野任由她抓着,身体后仰,碎发垂在额际,声音低柔。
“让你抓着了。”
“和好,好不好?”
郝甜耳根莫名一烫,手中抓着的手腕像要灼化她的手心,她像扔烫手山芋般狠狠一丢。
却反被严野抓住。
“你放开我。”
“和好吗?”
“不和好!”
“那继续拽着。”
“你!”
“我。”
“放!”
“不。”
“野妹妹!”
“没有野妹妹。”
站台的另一面。
四人偷偷竖起耳朵,听着另一头甜腻腻的打情骂俏。
“长见识了。”黄尚泽压低音量,“还能这样强行求和好的吗。”
还有没有一点被砸车的觉悟了,被砸了车你还这么高兴。
“车来了。”阙贝妮指着慢悠悠行驶而来的公交车。
黄尚泽屈指轻叩站牌,轻咳,拉高音量:“那什么,车来啦!”
三秒后,从后面走出俩人。
回市区的公交车就这一辆,一路上,阙贝妮和黄尚泽聊得最来劲儿。
郝甜和严野坐在最后一排,一个最左边,一个最右边,中间隔着好几个空位。
紧绷的心神在慢悠悠行驶的摇晃中突袭而至,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坐到了她身边,带着几分熟悉的香。
郝甜是被阙贝妮叫醒的。
她睁开眼,车内只剩下阙贝妮一个人。
“他们在前两站下车了。”阙贝妮拉着她下车,“都回家了,妃妃也回家了。”
“你不回去吗?”她打了个哈欠。
“不回,我在学校陪你呀。”
郝甜笑得有些开心。阙贝妮捏了捏她睡眼惺忪的脸。
回到宿舍,郝甜去阳台打电话,给严总详细报告了下午发生的事。
“严野说你胳膊受伤了,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严总的第一反应却是关心她的胳膊。
“不严重。”郝甜撩起自己的短袖看了眼,撞在花坛上那一瞬她就知道肩膀得青,果不其然。
不过相比这个,她现在更关心下午的事:“严总,查出来了吗?”
“正在查,对方把车牌挡住了,对附近的路况也相当熟悉,避开了监控,带着安全帽没有露出脸,想要找到不容易。”
郝甜皱眉。
“甜甜,今天多亏你了,严野说刹车被人动了,如果不是被你撞见,叔叔今晚大概没法睡一个好觉了。”严总苦笑道。
郝甜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严野没事就好。”
“甜甜很关系严野?”严总突然话音一转。
“啊。”郝甜挠了挠脸,“当然关心啊。”
“叔叔很高……”严友乾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绽放,就被她下一句给憋了回去。
“这是我的工作嘛。”郝甜说。
“……嗯。”严总被她噎得心脏疼。
周日,郝甜和阙贝妮在宿舍抱了一天佛脚,面对下周的考试,她俩唯一的期望就是千万别拖班级后腿,争取帮老严终结蝉联两年倒数第一班级班主任的操蛋称号。
她俩努力复习时,班级群里却讨论得热火朝天,时不时来个@全群,就校庆节目的事儿争论不休,人人都想上,一时半会儿也没拿定注意到底搞什么节目。
周一一大早,黄尚泽就冲上讲台,哐哐拍桌。
“你,你,你,你们三,”他随手指了三个人,“去把前后教室门和窗户关上,我有话要说!”
被他指着的三人很不爽地起身去把门和窗给关上了。
“很好。”黄尚泽朝他们投去一抹赞赏的目光,“我代替老严宣布今天的早读取消,我们来商量一下x计划。”
“什么x计划。”阙贝妮的前桌举手。
“董浩你这两天没看群是不是!”黄尚泽很不满意居然有如此提问,“伍佳,告诉他什么是x计划。”
“凭什么让我说!”伍佳不高兴道。
“你说不说!”
“说就说你凶什么凶!”
伍佳和董浩是同桌,她用非常不情愿的语气小声给他科普了一下x计划。
一句话总结就是:x计划只是一个代称。
“是的,伍佳讲得很好。”在讲台的黄尚泽听完伍佳的解释,鼓了下掌,“伍佳总结的很好,x计划只是一个代称,为了保持神秘,以后商量校会节目时一律用x计划代称。”
他抽了本书往桌上一摔:“周末没看群的同学现在抓紧时间赶紧看,看了群的我们现在就来商量一下节目怎么安排。”
郝甜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看着讲台上激情昂扬的黄尚泽。
隔壁座位空空如也,严野还没来。
“最后一年正巧赶上母校盛事,一辈子也就一次。”黄尚泽突然感慨,轻而易举带动起大家的情绪,“所以我们要好好把握机会,一定要做一个与众不同的节目出来,老严毕竟带了我们两年,加上今年就是三年,我们怎么着也要让他在全校面前长个脸,大家说是不是!”
“是!”一群人顿时拍桌附和,情绪高昂。
“同意!”
“摊上我们老严不容易啊!”
“很好!”黄尚泽双手压了压,“看来大家都很有自知之明,我很欣慰。”
说完,他拿了根粉笔,在黑板上写。
秦妃——天鹅舞
毛迢——街舞
贺诗诗——唱歌
伍佳——小提琴
简明艺——双节棍
写完粉笔一丢,他拍了拍黑板:“看看,都看看,这就是我们班的底蕴!这还只是我粗略估算的,毕竟有人偷偷牛逼这种事儿肯定是存在的,我就不单独拎出来了……比如匡思语的大提琴就拉得很好。”
匡思语:“……”
你不是说不单独拎出来吗。
“秦妃的天鹅舞大家有目共睹,初中和她一个学校的都知道,不知道的自己去找视频看,震惊你全家。毛迢街舞吊打一群,没看过的让他现场表演一个托马斯。贺诗诗天籁之音,被她催收了两年作业的你们同样有目共睹。伍佳小提琴,略过。简明艺双节棍,也略过。”
“凭什么我俩就略过!”伍佳第一个抗议。
“就是,凭什么!”简明艺第二个抗议。
“我们要的是震惊全场,让你一个人在台上甩五分钟双节棍你行吗。”黄尚泽叹息,“至于伍佳,你懂什么叫来自上位者的报复吗。”
四十几个人讨论得热火朝天,成功引来隔壁班的班主任。
黄尚泽朝台下使了个眼色,大伙默契地拿起桌上书,装出一副正在早读的模样。
等人一走,一群人丢开书,黄尚泽把黑板上简明艺和伍佳的名字划掉。
“感觉还是缺了点什么。”他摩挲着下巴。
“隔壁几个班也有秦妃的初中同学,”阙贝妮说,“我们知道的他们都知道。”
一语惊醒梦中泽,黄尚泽一拍大腿:“对,缺少新鲜感!”
新鲜感+惊艳=震惊四座。
秦妃的天鹅舞逼格高,也足够惊艳,但缺少新鲜感。
如果秘密武器不够秘密,那还怎么震惊四座!
遍布各个班级的初中同学就是最大的间谍,关门关窗都防不住那种。
待等校会日期一公布,隔壁那群逼肯定会打探他们的节目,若是秦妃上,根本不用猜啊,就是天鹅舞。
不行,还得换个真秘密武器。
黄尚泽捏着下巴,视线在班上来来回回巡视。
匡思语大提琴很牛逼,暑假还登过大舞台,但依旧缺少了神秘感。
只有出其不意,才能一招致胜。
诶一招致胜?
黄尚泽视线一转,落在了最后一排趴在桌上打哈欠的转学生身上。
那惊天一脚,至今记忆犹新呐!
作者有话要说:我粗长吗TV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