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安逸和苦笑一声:“事实上,我只比你早一分钟知道阿鱼的事情。”
程珩沉默了一下,想到自己之前查到的东西,盯着指间燃着的烟星再次开口:“三年前发生了什么?”
安逸和:“这件事不该由我来告诉你。”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程少,其实很多事情你可以试着问一下阿鱼,她不会瞒着你的。”
“你对于她来说,很重要,比你能想象的还要重要。”
……
秦笙手上的针缝好了,麻醉作用估计也差不多过去了。
程珩收起手机,下意识的就想要掐掉烟。
秦笙唇角僵硬地往上扯了扯,说话虽然不再像刚才那样断断续续,但声音依旧有些沙哑:“不用避着我,”
她想了想,自嘲地笑了笑,看着他的眼睛道:“给我一根?”
程珩面不改色的掐掉烟,扔进垃圾桶。
想了想,他再次伸手,把自己兜里的烟也扔了。
秦笙看着他又笑了一声。
程珩朝她走过来,问:“回去?”
秦笙点点头:“好。”
想到刚才安逸和说的话,程珩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去我那儿?”
本想说在自己那儿方便照顾她,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秦笙依旧像刚才那样点了点头,轻声说好。
程珩沉默了一下,开口道:“我之前有回去找过你。”
秦笙一愣,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后,眼睛先一步红了。
十岁生日过后,秦鑫夫妇就从帝都搬去了明城,之前认识的人全都断了来往,联系方式也都换了。
等秦笙再次来帝都的时候,就听说程珩多了个未婚妻。
秦笙想,她原来是在意这件事的。
所有人都觉得她性子冷淡,一些事根本触不到她,对占了自己十几年身份的林诗雨虽然谈不上喜欢,但也说不上恨,毕竟这些年秦家对她很好,秦扬也向着她,所以林诗雨对于秦笙而言,撑死就是个陌生人,一切喜怒都与她无关。
但谁都不知道,秦笙对林诗雨,根本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不在意,尤其是一年前听到了程林两家的婚约,亲眼看见她自由出入程家,秦笙有那么一瞬间,是想着这个人干脆消失了多好。
自己背负着滔天的仇恨,只敢躲在阴影里眼巴巴地看着根本就不敢接近的人,却有人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亲近他,触碰他,做自己不敢做的所有事。
想想,秦笙内心就一片嫉恨,阴晦的妒意每每都让她克制不住地想从阴影中出来,站在程珩面前堂而皇之地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但是不行,那群疯子做事毫无顾忌,秦笙出现在程珩身边,就是明晃晃地告诉他们这里有一个她的弱点。
所以她将所有的心思按捺下来,躲在见不到光的阴影里,一边贪婪地窥视着这个人,一边严密地筹备着自己的计划。
最终,她成功了,那个庞大的势力一夕溃散,虽然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却让秦笙真正地接近了这个人。
那天,一切都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但唯一的纰漏,就是秦笙的一个身份暴露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使三分之二的势力都落了网,但仍有一小部分逃了出去。
他们开始对秦笙展开疯狂的报复,秦笙在一次交火中一时不慎中了一枪,仓促之下只来得及躲进不远处的一个酒吧。
灯影迷离,人影浮掠,那一次秦笙伤的极重,子弹正好打中心口,幸好及时被凤鱼咬住,否则再进一寸秦笙的心脏就会被打穿。
她顺着来来往往的人进了大厅,金色的假发被她随手拽掉塞进一个不起眼垃圾桶,沾血的衣摆随手一撕就被扯开,踢到了旁边卡座的下面。
秦笙一边按着不停渗血的伤口,一边飞快地打量着酒吧的环境,计划着接下来从哪个方向离开。
在扫到一个角落时,秦笙一愣,苍白缺血的唇瓣无意识被她咬破。
下一刻,秦笙踢掉脚上那双亮闪的高跟鞋,将它随意地塞到一个沙发下面,黑色的长发抓了抓,整个人如同鱼一般钻进了角落里那个人怀里。
酒吧的门也在这时候被人踢开。
几个身形高大的黑衣男人鱼贯而入。
秦笙感受着身边人的僵硬,在他怀里恶意地扯了扯嘴角,细窄冰凉的刀片顺着他的衣摆慢慢逡游上去,贴在了他的腰侧。
“哥哥,别动哦。”
秦笙缓慢地攀上他的肩,目光贪婪地黏在他的脸上,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颈侧:“我只借你这里躲一躲,你也看到了,那群人可凶了。”
果然如秦笙所言,那群黑衣人目光凶狠地在酒吧众人脸上扫过,在看到金发女人后就会疾步走过去,在女人们的尖叫声中扯开她们的衣领查看。
秦笙讥讽地看着他们,左手扶着程珩的肩,右手的刀片却稳稳地贴在他的衣服下面。
秦笙抬眼对着他笑了笑,贝齿咬着他手中的高脚杯轻轻一侧。
深蓝色的酒水顺着她白皙光洁的下巴淌下,浓郁的酒气瞬间冲散了微淡的血腥。
心口的伤口淋上烈酒痛如刀割,秦笙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身前人。
那群黑衣人离这边越来越近,秦笙轻笑着,引着程珩的手从自己衣摆下面伸了进去。
光影迷离,那群人停也不停地从他们身边掠过,秦笙伏在程珩身上,唇瓣似有似无地擦过他的耳侧。
等那群人终于气急败坏地离开,秦笙起身,左手将覆在自己心口的右手拉出来,手指扣住,在手背上面亲了亲,玩味道:“手感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