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川微微挑了挑眉,侧耳听着他能说出什么词儿来。
“嗯,面如冠玉,貌胜潘安。”
宋寒川耳朵微微泛上了些红,脸上却丝毫不见慌乱,薛景晏却能差觉得出来,他呼吸乱了。
“景晏。”卢楚义的声音传了过来,薛景晏立刻正色,站定了身子,指着身后的邢狱道:“义父,你怎么过来了?这地方晦气。”
卢楚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无事。”
他转头向宋寒川施了一礼道:“宋大人,多亏你给的那些案宗,对重查薛氏旧案可是有了大用处,我替他们谢谢你。”
“卢大人客气。”宋寒川也回了一礼:“分内之事,不足挂齿。”
卢楚义看着湛蓝的天空,长长的叹了声气道:“十多年了,他们也该回家了。”
一年后。
薛氏旧案彻底查清,牵涉到当年旧案的足有百人之多,只因为薛景晏的父亲太过刚正,不愿与两个党派同流合污,又执意要肃清朝堂,引起他人不满,故而遭此横祸,仅是提起,也叫人不胜唏嘘。
“景晏,明日你们就要离开京城,想好去哪里了吗?”卢楚义穿着常服,看着对面的宋寒川和薛景晏。
“我们在江南买了个宅子,往后就在那里安家了。”薛景晏应。
齐玉坐在一旁,脸色沉沉,也不说话,不仅他,周围九幽门和无定门的人都情绪低沉。
“非要走吗?”齐玉问。
“是啊,就非得走吗?”人群忽然哄闹起来。
宋寒川待他们安静下来才道:“我和景晏本就不贪恋朝堂,待我们离开,九幽门和无定门都会裁撤,到时候你们会有更好的前程。”
“都是成家立室的人了,哭什么?”薛景晏看他们这副模样,猛地灌了口酒道:“我们离了朝堂,江湖亦是我们的归处,天下之大,总会重逢。”
“穿云楼一直在。”宋寒川续了一句。
翌日。
昨晚酒酣,宋寒川和薛景晏并没有打算吵醒他们,可没想到刚一出门,乌泱泱一群人都等在外头,他们一时怔了神。
谁都没有说话,就目视着送他们离去。
“这群小子......”薛景晏笑,转而掀起帘子,大声道:“江湖深远,有缘再聚。”
“玄铁令还在我手上,你是从哪里给皇上找了一个赝品?”薛景晏缩回头问道。
“我知道你拿着玄铁令之后,料想迟早会因它而惹来祸端,便连夜叫人打造了一个。”宋寒川解释道。
薛景晏笑:“皇上没有怀疑过那个玄铁令的真假?”
“对他来说玄铁令的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给他东西的人是我,况且退一万步来讲,只要他有了玄铁令,你的就必须是赝品。”
薛景晏笑,他自然也清楚,今日之后,江湖上永远不会再有玄铁令的现世。
“听说西夏国主又被梁太后囚禁起来了。”他说。
宋寒川看着马车外的景致,随口道:“那些朝堂争斗之事,横竖与你我无关了。”
薛景晏看着宋寒川道:“你的身子最近怎么样了?”
“苗媚找到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权大夫,我的身子用不了两年便会完全康复。”
薛景晏笑着道:“总算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马车行在颠簸的路上,宋寒川带着笑望向他:“从今日开始,你便是江湖人了。”
“我没银子,往后还要靠宋楼主养我啊。”
彼时细碎的阳光透过帘子打了进来,山高水远,他们的归处,仍在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