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里用过晚膳,方蕴仪坐在西次间临窗的炕上,手握着卷书,端起杯子喝了两口水,从开始吃药方蕴仪就只喝温开水了。
听着旁边传来的阵阵笑声,方蕴仪也忍不住露出了微笑。小小的女娃坐在卫骁言的怀里,握着支笔在那胡乱地画着,开心极了。卫骁言目光中带着宠溺,握着短短胖胖的小手,将胡乱的线条画成一只小兔子。女娃欣喜极了,咯咯地笑个不停。
看着已经过了快半柱香的时间,方蕴仪放下书卷,上前说道:“好啦,玩够了,该歇息了。”
女娃嘟着嘴,在卫骁言的怀里扭着,余光中看着娘亲板着脸,低着头扭着手指。
卫骁言看着女儿的不舍,心疼极了,抱着她小小软软的身子,劝道:“时辰还早,再玩一会。”
方蕴仪略带不赞同地看向二爷,“一会二爷还要敷药呢!”
方蕴仪柔声细语地对着女娃说道:“元元乖,一会爹爹要敷药,不然爹爹的伤又该痛痛了!”
女娃歪着头思索了一会,才点头答应,抱着卫骁言的脖子,轻声呢喃着:“爹爹,不痛痛,吹吹,不痛痛!”
女娃热呼呼地气息吹在耳边,吹得卫骁言眼眶泛酸,轻点头:“元元真乖!”
方蕴仪让孙妈妈把元元抱回去,然后夏月和繁秋一个端着药碗,一个捧着药膏进来了。
卫骁言敷好药,热热的很是舒服。看见方蕴仪皱着眉头在喝药,心中怜惜,轻抚着她的后背,:“辛苦你了!”
方蕴仪喝完漱过口,才摇头说道:“不辛苦!”
顿了一会,感受到男人怜惜的目光,方蕴仪看了看四周,轻声开口:“你们都下去吧!”
丫鬟们应诺退下,卫骁言诧异地问道:“怎么了?”
方蕴仪抬起头,清泠泠的目光直直地看过来,注视着男人的双眼,说道:“已经一个月了,二爷,我感觉像是回到了刚嫁给二爷的时候。”说到这,方蕴仪脸上泛起温柔的笑意,“二爷能这样待我,我已经很知足了。”渐渐地眼圈泛红,语气带了一丝哽咽,“明天往后,还是按规矩来吧。”
卫骁言心中大震,这段日子两人朝夕相伴,仿佛其他人都不存在,他不说她也不问,可是现实终究是现实。
卫骁言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她,看着她带着英气的眉眼,看着她清泠的目光。
“二爷,我一定会对府里的每个孩子都真心相待。我仍然希望二爷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请二爷不要让许姨娘先怀孕生子!”方蕴仪一字一顿地说道。
卫骁言被她的话惊到,这是第一次她这样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讨厌许氏。
卫骁言看着她,慢慢地开口:“你应该知道凡事皆有万一。”
“我知道,我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方蕴仪依旧轻声地坚定地说道。
卫骁言心里苦笑,许氏不可能一直被禁足。如果真是许氏生下长子,再有母亲推波助澜,阿圆的处境可想而知的艰难。从他的私心来说,他同样不愿许氏生下长子。
卫骁言握住方蕴仪的手,轻点头,“我答应你!”
徐大夫人住在外院,衣食住行都有人妥当安排,不必自己费心。没想到,这府里藏书极多,还有几本医书更是珍品,徐大夫从卫骁言那借阅来,心里十分兴奋,这些日子一直埋头抄写。
忽然有小厮进来,“徐大夫,二爷有请。”
徐大夫愣了一下,整理整理衣袖,“劳小哥稍待,我换身衣裳。”
“不必麻烦,二爷不讲究这个。”小厮微笑着说道。
徐大夫点点头,整理下衣裳,跟着小厮过去了。
拐过外院的小花园,就看到了卫骁言平时的练武场。烈日当空,几个赤膊精壮的汉子正在两两对打。
小厮看见徐大夫蛮有兴致地张望,笑着说道:“这是二爷的亲卫,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
徐大夫看到小厮一脸的与有荣焉,不由得失笑,顺势夸赞两句。
终于来到了外院二爷的书房,徐大夫来不及细看就听见二爷有请。
走进屋,就看见二爷在桌前挥毫,看见他来了,忙放下笔,“徐大夫来了,快坐,上茶。”
徐大夫拱拱手,道谢后坐下,“不知卫二爷相请,可有要事?”
卫骁言轻抬手,“先尝尝这茶,喝了两口才开口说道:“这段时日麻烦徐大夫了。”
徐大夫忙放下茶杯,“二爷客气,还要多谢二爷借书供我抄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