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什么就买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就买什么颜色,图吉利的就买红色!”
集市上吆喝声,叫卖声络绎不绝。
摊位本来就小,为了不被湮没在人海里,不被别人比下去,洛竹算是扔下脸皮了。
就连谁路过的人都要招招手,吆喝一声。
袜子一层一层减少,一天下来这些功夫还真就没白费,眼看着天色暗了,洛竹拍了拍鼓鼓的口袋,收拾东西就进了一家面馆。
秦旭临走前特意交代过她,想喝酒可以,但只能在家里?喝,出了门就算是渴死都不能给我沾一滴酒!
洛竹往嘴里秃噜了一根面条,想着自己今天赚了钱,少喝几杯也没事吧。
就当是犒劳一下自己喽。
说着,她就点了瓶白酒。
酒香顺着喉咙一路向下,途经之处炙热无比随后舒爽的感觉在散发至四肢百骸。
洛竹满足的长出一口。
什么时候轮到秦旭来管自己了!
吃饱喝足她结了账就要走,没注意的是,身后还有一桌窥视她很久的人也起身去结账了。
这个男人带着黑色帽子,脖子上捂着同样颜色的脖套,抻得高高的,几乎能湮没在黑暗里?,与夜色融合。
洛竹前后咣当着手里?的袋子,一边哼着歌一边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双袜子从袋子里?窜了出来,她弯腰去捡时才瞥见身后竟还?有个男人。
走路怎么没声音呢。
她撇了撇嘴,继续往前?走。
从镇上走到回家的路上需要途径好几条街,七拐八拐的,她无意中的一个回头,竟然发现那个男人还?跟在身后!
哪怕是反应再慢的人也能察觉出不对劲了。
洛竹快速眨了眨眼,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她尽可能的保持脚下步伐的平稳,让自己从后面看上去没什么不同。
一边装作不经意的朝四面张望,待看到街那边有家中药店时,便闪身走了进去。
中医推了推眼镜:“姑娘来抓药的,还?是来号脉的?”
洛竹想了想,说:“先号脉吧。”
“我......能怀孕吗?”
中医答:“气血方面有些不足,不过你胜在还年轻,仔细调养一下,不会影响生育的。”
那天的疑虑和估计还?没有消除,洛竹垂下眼睛心里?如?同敲鼓一般。
想了片刻,她终于抬起头,眼神中是不可磨灭的坚定:“请您给我开几副能长期避孕的汤药。”
怀里?揣着刚抓来的几副药,洛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秦旭那么渴望要孩子,可她却背着他吃汤药。
没办法,这不是能赌得起的事情,倒也不是不爱他,而是必须要有人为这个新生命负责。
她不能张嘴去问他,也不能明目张胆去阻止。
捅破了这张窗户纸,就代表捅破了自己的身份。
因果报应,若是有报应,她愿意同秦旭一起承受,但孩子不行。
她咽了一下口水,像是把心中的苦涩和喉咙里?莫名涌上来的酸楚都一并咽下。
孩子会有的,只不过绝不能是现在,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之时,尚且不晚。
天色已经黑透了,她快步朝家里走着,想着余小雅应该能在村口等她。
可就在经过一条小巷时,身后突然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洛竹猛然回过头,刚才就光想着汤药的问题来着,把?之前?跟踪自己的那个人忘得一干二净、
她锐利的眸子审视着空荡荡的小巷,垂下眼看见一片树叶散落在地上。
那是一片并不完整的干涸落叶,刚才清脆的声响就是它传出来的。
是有人踩在上面发出的声音。
可现在小巷里除了她自己空无一人,洛竹壮着胆子又往回走了几步,面前是一个半人多高的铁桶,如?果真的有人,那不过几秒中的时间也就只能藏在铁桶后面。
她悄悄走过去,心里?测算着距离,待与桶不过半米远之时,她迅速抬起腿一脚踹翻了铁桶。
铁桶与地面撞击在寂静的环境中发出刺耳的声音,回音不断撞击着墙壁,在耳边迂回盘旋。
本来埋在铁桶后面的一只黑猫收到了惊吓,一蹦三尺多高,而后一溜烟地逃走消失在了巷口处。
洛竹轻抚了一下胸口,慨叹自己太过于敏感,之前?那人可能是凑巧一路,而自己也在中药店待了那么久,就算是要抢劫,这么冷的天也等不起了。
她把铁桶又摆回刚才的位置,转身离开。
刚走出小巷时,眼前忽然伸出一双黑手,捂着她的嘴就把?她拖进了更加黝黑的深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