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老农拿来的白玉葫芦会是秦君晏做的,他又?为何要做一个如此相似的吊坠?
答案其实过?于简单了。
秦君晏低垂下眼睑,掩饰眼中的痛色和复杂,解释道:“你那什么之?后,我很?想你,所以做了个差不多的以当慰藉。”
文雅些说,无外乎是睹物思人罢了。
祁容无措地抬抬手,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难道要告诉他,如果他没有伪造一个葫芦,而是直接将他的吊坠留下,他们之间就没有那些误会,他也?会?以灵魂的形式一直陪着他,故事的走向完全不同?
不,他不可能说的。
世事无常,因缘际会?,过?去已是定局,无从更改。
“我找你出来,是还有一事。”秦君晏握住祁容的手,讨好地捏了捏。
祁容抬眉问:“什么?”
秦君晏抿抿唇道:“我死的时候,将那葫芦带进了陵墓中,而且我之?前也?确定过?我的墓没有被挖掘出来……按理?说,它不该出现的。”
“你的意思是有土夫子进了你的墓,把东西偷出来?外面的那个?”祁容听出秦君晏的意思,反问道。
秦君晏轻嗯一声,眼神游移,感觉跟祁容说自己的墓这件事有点诡异。
“行,我知道情况了。”祁容说着往外走,留下秦君晏在原地打转。
返回后,祁容上手这件老物。
因为有心理?准备,所以当一瞬间白玉葫芦上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的时候,他绷住了没有露出异样。
实际上他的心中如波涛骇浪,如山崩海啸!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与自己关系格外密切的法器记忆。
不同于之前若干次只是以旁观者的心态去看、去听,这一次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记忆中有个人在念着他。
记忆从葫芦刚成型的时候开始。
手艺卓然的玄门人士细致地照着一张草图雕琢、打磨、勾勒符篆,而后视角穿过压抑的紫禁城抵达穿着龙袍的秦君晏身上。
这是祁容第一次看见自己死后秦君晏的状况,看着他将白玉葫芦贴身佩戴、不时红着眼眶摩挲;
看着他郁气难解,将精力投注到政务上;
看着他总是一个人跑到他们之前躲起来喝酒的地方发呆,对月独酌、孤影与他与月;
看着他一日日消瘦下去,形销骨立,郁郁而终……
秦君晏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将苦处说与他人听的人,他寡言少语,喜怒不形于色,但是在祁容死后,他基本上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他驾崩时甚至不到五八之龄。
就这样,祁容以白玉葫芦的视角跟随了秦君晏此后半生,心绪难平。
悠悠千载过去,白玉葫芦再一次变化时,果然如秦君晏所言,是一伙土夫子。
都说最珍贵的东西主人会随身带着,当时白玉葫芦就是戴在秦君晏的脖子上的,那盗墓的土夫子还以为它是重宝,乐呵呵地偷了出来。
令祁容十分恼火的是对方临走时毁了秦君晏的尸骨!
祁容忍着火气继续吸收记忆,看到那土夫子和其他人设局将宝物卖出,而眼前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则是“演员”。
祁容没忍住气笑了,掂着手里的东西看向那“老农”。
“老农”还以为祁容是有意向收,也?配合着祁容笑起来,露出一口被烟酒茶腐蚀的大黄牙。
祁容感觉胃中翻涌,唇角一点点落下去,说:“东西我有意向收,但是拿不太准,而且店里现在钱也不够。这样吧,你明天下午再来一趟,我们再议如何?”
秦君晏不知道祁容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老巢等,一见他要放对方走,不禁扯了扯祁容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