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便相应敬酒,“夫人?”刚生产不过百日,自然不便饮酒,给萧倚鹤递来的则是温好的红糖醪糟,滋味甚甜,他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如此敬过几桌,萧倚鹤也就多喝了几盏,他视线飘过一直牵着自己的手,又顺着这只手往上,瞥见一只不断上下?滑动?的喉结。
……不知怎的,明明饮了许多糖水,竟觉得更渴了。
薛玄微似也注意到他的目光,垂眸无声地?关心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萧倚鹤盯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鬼使神差的踮起脚来,凑到他手边,叼起他的小酒盏抿了一口,晕陶陶地?道:“嗯,这个好喝……”
正过来恭贺的宾客看愣了,苗家来往的也都是体面人?家,哪里见过当?众就如此亲昵的,半晌,才赶紧笑起来:“啊哈哈,琴瑟和鸣,琴瑟和鸣啊!”
“哈,哈哈!对,贤侄与小夫人?真是感情深厚!感情深厚!”
薛玄微:“……”
不多时,萧倚鹤脸颊就浮起一团红晕,抓着他的手直往他身上靠,哼哼唧唧的逢人?便笑。
身上的重量越来越重,有股淡淡的香气自他身上散发出来,薛玄微渐觉不对,大庭广众的,他自己放浪倒还好,可?眼下?他们却伪装做苗家夫妇的脸庞,毁的可?是真正的“苗少夫人?”的名声。
薛玄微将他一拢,以夫人?身体不适为由,暂别宾客,匆匆将他抱走。
至将他放在卧室床间?,萧倚鹤望着他发笑,眼神却异常炽热。
薛玄微疑心他发烧,拿手背试了试,语气有些不善:“不舒服为何不说?”
“哪有。”萧倚鹤环住他的腰,声音更轻更柔,“好师弟,别凶我,你疼疼我。”
凶又有什么用?,他难道会听吗?
薛玄微坐下?来,照旧解开衣领划破颈间?皮肤,催动?鲜血涌出。
萧倚鹤闻到充斥着鲜美灵力的腥甜味道,喉咙被诱得吞咽了一下?,却执拗地?别开脸:“我很好,我不喝!”
薛玄微不由分说将他搂过来,摁在肩头。
萧倚鹤一开始不愿,可?嘴唇一沾上,又不禁舔舐起来。舔着舔着就不安分,往他喉结处走,薛玄微捏住他的后?颈,拨回伤口的地?方:“在这,别发-浪。”
他哼一下?,吮干净了血珠,闭着眼靠在薛玄微肩头,忍不住想,这醪糟竟有这样大的后?劲吗?
稍饮了薛宗主?几口血,晕乎乎的感觉好了一些,他抓着薛玄微的手指头正捏着玩,不知过了多久,忽地?手掌被暗中重重一握。
薛玄微在耳边低声道:“嘘,别动?……来了。”
萧倚鹤神色一凛,屏住呼吸,偷偷眯开眼睛看了下?——
只见本虚掩的门缝果不其然被顶开了稍宽的一条缝,一只矮小的黑影落在地?上。从这影子的长度推算,这可?能是只小鬼,细细瘦瘦,拖着长衣长发。
薛玄微亦将呼吸放轻,抱着怀中“夫人?”靠在床头,佯装醉酒。
那小鬼试探了几步,见房中安静,胆子便大了很多,迈着“哒哒哒”清脆的小脚步往里钻。
萧倚鹤听着,心下?微微疑惑……
鬼不是飘着的吗,为什么会发出“哒哒哒”的脚步声?
小鬼嗒嗒地?跑进内室,到了床前突然没了动?静,萧倚鹤等得心焦,正纠结要不要睁眼看看——蓦地?,两人?身边的床榻扑通一响。
“它”竟跳上来了!还踩着床褥走来走去。
萧倚鹤感到鼻息前涌来一阵檀木香,约莫这东西凑近了在观察,良久,这小东西又发出“咔哒”一声响,像是什么机关零件活动?了一下?。
许是察觉出了什么异样,犹豫了刹那,紧接着它往后?一退!
“——小东西还想溜?!”
萧倚鹤再不等了,猛地?坐起,两手拢做一个弧状,鬼退得快,他跑得更快,赤脚跳下?了床铺,“嗵”一下?恶狗扑食似的向前狠狠一扣,“薛玄微!抓它!”
小鬼挣扎了两步,就被萧倚鹤生扑在身下?,砸得“吱”一声。
“……”薛玄微平生就没见过有人?捉鬼是这种姿势,连剑都还没掏出。
同时房门被撞开,宁无双指夹符咒、腰缠匕首,大喝一声:“来了吗!在哪!”
“嘿!”萧倚鹤抬头邀功,那“小鬼”还在他身下?“吱吱”地?叫。
宁无双看着他,嘴角一抽:“……你是抓了只耗子吗?”
“放屁!耗子能有这么大?”萧倚鹤抬起身子,两手拧着手里的东西防止它挣脱,“这可?是货真价实的——”
他将小东西掏出来。
“小鬼”歪着脑袋,叽叽乱叫,黑漆漆的圆眼珠瞧着无辜又可?怜。
几人?同时一愣:“……戏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