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放学能带我去你家吗?”
郝书尧颇感意外地扫了向喻秋一眼,知道这个人很热心,但没想到她会对这件事这么在意。于是也站起身,和她对视一下,点了点头,手按在郭小霞的肩膀上:“我也去。”
今天是周五,学校每到这个时候都会发一班去往附近村子的班车,一是方便孩子们周末回家帮忙做事,二是有些老师家是村子里的,要回去处理一些家常琐事,于是向喻秋和郝书尧就被很光荣地委任了陪同郭小霞回家的任务。
不过某人对此并不兴奋,一路上都闷闷不乐,像是谁欠她二百万一样,臭着脸一直到了郭小霞家院儿门口。
“能麻烦你换个表情吗?这样会被误认为是来讨债的。”
郝书尧无奈地撞了撞向喻秋的肩头,示意她笑一下,但这家伙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郝书尧扯着向喻秋的脸,强行做了一个高兴的表情,但下一秒却变成了惊悚:“你别随便上手啊!”
向喻秋赶紧捂着脸跳开,这突如其来的接触又让她心跳超速了,看来哪天有时间得去医院检查检查,这反应也太过激了!
事实上郝书尧也是这么想的,她抬着手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回了她个看着不怎么尴尬的微笑:“怎么?你脸很脏吗?”
“你有没有搞错,我这么爱干净怎么可能……”
向喻秋还没来得及说完,面前的大铁门就被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面钻出一个小男孩,好奇地打量着姐姐身后跟着的两个漂亮姐姐。
“小刚,妈在吗?”
“不在,刚出门买灯泡去了。”
小男孩眨巴眨巴眼睛,侧身把人让进来,又推上吱呀作响的门,领着她们回了屋。
郭小霞家现在一共有四口人,住在不足二十平的一个小房子里,隔壁十平米不到的屋子是留给奶奶的卧室,老人家年纪大了睡觉不踏实,家里来来往往人一多会打扰到她,索性单独住。
别看现在屋子里只有两大两小四个人,却很难找到落脚的地方,四周堆着乱七八糟的家具和柴米油盐,一口大锅立在墙角,锅底破了个大洞。屋子里照明很差,白色的小灯泡忽明忽暗,下一秒就要灯枯油尽的样子。
郭小刚把棉花都翻出来被褥一卷,就这么往床脚一扔,请她们坐在床上。自己则出门搬了两个晃晃悠悠的凳子进来,坐在了门框附近。
“你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前几天‘龙哥’的人又来了,把家里仅剩的一点值钱东西都搜刮走了,说是抵债。我和弟弟都是靠一个匿名好心人资助才能继续上学,妈妈打算……明年如果还找不到爸爸,就不让我们继续读书了,要我们打工赚钱还债。”
向喻秋手肘撑在膝盖上,端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眉毛却在一点点聚拢。
“那现在有你爸爸的线索了吗?”
郭小霞摇摇头,她从十岁起就再也没见过爸爸,今年出了这档子事,更不可能见到了,而她也不打算认这个爸爸,正是因为他,她们才会受这么多苦。
“那你爸爸叫什么?以前在哪儿工作你知道吗?你小秋老师人脉广,没准儿能帮你找到。”
突然被cue到,向喻秋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她也正有此意,便又闭了嘴乖乖听着。
“他叫郭旭,但我不清楚他在哪儿工作。”
“那他之前有寄过东西回来吗?上面应该有地址。”
“有!”郭小刚一下蹦起来,跑到一边的立柜旁一顿翻找,口中还念叨着,“之前有一次爸爸给我和姐姐寄生日礼物回来了,我没舍得扔包装。啊!这个!”
郭小刚举着一张皱皱巴巴的塑料纸走过来,向喻秋刚要伸手接过来,却听到院门口传来一个女人刺耳的叫喊声,紧接着还有狼狗的吠叫,于是立马把纸往他手里一推,快步跑了出去。一出门就见昏暗的老式路灯下,几个男人正拽着一个女人手里的袋子不放,嘴里嘀咕着难懂的方言。
向喻秋当即从门背后捞了一把铁锹抓在手里,往靠的最近一个男人屁股上抡了一下,男人就扑了出去。
“放开她!”